司屹和朵那说,他也想参加篝火节,朵那同意了,说那天带他一起去。
转眼就到了篝火节的日子,今年的篝火节在乌沙寨举行。
刚吃完早饭,朵那就派了侍卫过来叫司屹,现在就要出发去乌沙寨。
乌沙寨离勐城有些距离,到达乌沙寨已是黄昏时分。
乌沙寨是党族的一个老寨,与勐城完全不一样,毒虫无数,瘴气环绕,只有佩带党族人所发的特制香囊才能保证不受毒虫、瘴气侵袭。
这种香囊只有大半日功效,刚刚够大家参加完篝火节。
党族选在乌沙寨办篝火节也有震慑作用。
党族善养蛊虫,与各种毒虫为伍是常事,但其他族的人就不是这样,他们看到满地爬的毒蝎子、毒蜈蚣、毒蛇还是很有畏惧感的。
司屹进到乌沙寨后,看到无处不在的毒虫也有些发麻。
可他看走在他身旁的朵那却是无事人一样。
司屹决定找些话题分散他对毒虫的注意力。
“都说你们党族善养蛊虫,只要是党族人就都会养蛊虫吗?”
朵那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他,“你们雪族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哦,我以前不太关心这些事,只埋头读书练武。”八壹中文網
朵那收回目光,“那怎么可能?蛊术也是要传授与修习的。整个党族会蛊术的不到百人,而精通蛊术的不到十人。
不过,像养毒虫毒蛇的却是不在少数,整个乌沙寨的人就都会。”
“那你会蛊术吗?”
“我当然会。”
朵那露出一个纯真无邪的笑。
这个笑容不由得让司屹有些冷。
和朵那接触的时日越久,他越来越觉得朵那不是表面的那样天真无瑕。
虽然目前朵那并没有做出任何一件残暴之事,但司屹的感官告诉他,朵那内心是阴暗的。
朵那带着司屹来到篝火现场,已经来了不少的人。
司屹将目光四处扫了一下,在篝火周围设了不少的案几,在其中一方不仅有高几还有椅子。
想必那一方是身份最贵重的人坐的。
“我今晚没空,你就在这里呆着,明早我走的时候会叫你。”
篝火晚会会一直持续到明早卯时结束,那个时候也是全部的外族人要离开的时候了。
司屹答应了一声,和司土三金找了个地方坐下。
今天来篝火晚会不能多带人,因此只带了司土和三金。
司屹暗暗思量,来勐洲的日子也不短了,如果朵那这边再无进展还得另想他法。
他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传信告诉给了公西月,现在公西月肯定知道党族并无作乱,但她收服勐洲的心思却是没有变。
要怎么样才能挑起党族的内乱呢?
……
戌时,党焕金举起火把,用党族语言说了几句话,便将他面前的篝火点燃了,随后便有侍卫将其他的火把也都点燃。
篝火晚会正式开始。
三金告诉司屹,党焕金那几句话的意思是欢迎客人,希望大家喝好吃好玩好。
党焕金点燃篝火后,坐到了高几后的椅子上。
司屹看向党焕金。
他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脑袋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圆圆的、鼻子又肉又圆、嘴唇又大又厚,身子也圆滚滚的。
嘴唇上还留着浓密卷曲的八字胡。
长得很有特色。
让人看一眼后绝对不会忘记的人。
司屹又将目光看向了党焕金旁边之人。
那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精干之人,偏瘦、眼神阴沉。
再边上,司屹看到了朵那,和她坐在一起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不同于一般党族人的黑,皮肤苍白,是那种看着就不太健康的颜色,长得也精致,不像党族人,反而更像大宇朝的世家公子。
这两人的位置这么中心,更让司屹猜想朵那就是党焕金的女儿了。
果不然,在吃喝了一会后,党焕金又站了起来说话,站在他身旁的还有朵那。
经过三金翻译,司屹明白了党焕金的意思。
朵那是他的女儿,如今年岁大了,他希望替她招一个上门女婿,有意向的在今晚的篝火晚会就可以直接向朵那表达。
党族人可真直接。
司屹看着三金,“你们夷族人找女婿或丈夫也都这么直接吗?”
三金噎了噎,“除了雪族,勐洲各族都差不多这样。”
停了一停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到了中原城后有喜欢的对象也是这样直接表达的,不过会征得父母同意后才成亲。”
那与这里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区别。
司屹对做党焕金的女婿没有一点兴趣,他看起了歌舞。
这又是勐洲和大宇朝的不同。
像在大宇朝,只有那些歌女舞女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的,像大家闺秀只有在特定的场合才会展现。
可勐洲不一定,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手拉着手围着篝火又唱又跳。
大家还都很开心,每个人脸上都是毫无保留的笑容。
司屹受过的教育自然觉得这样有伤风化,可一时间他竟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甚至想着,假若他和公西月来到了这里,是不是也会被人拉着一起跳舞。
想起公西月,司屹叹了一口气,有好长时间没见她,越发的想她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司屹正低头默默地喝着酒,一个人来到了他身边,身影挡住了光线。
司屹抬眼望去,正是朵那。
“你不去跳舞吗?”
司屹摇摇头,“我不会。”
朵那在司屹身边坐下,“阿爸要给我招女婿了,你有兴趣吗?”
司屹虽然感觉到朵那对他有几分兴趣,但绝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没想到朵那会这样问。
一时之间,司屹不明白朵那的真实意图。
“你身份高贵,岂是我可以高攀的。”
朵那歪着脑袋看着司屹,“你不是雪族人,你是中原人。”
司屹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目光看向朵那,她的表情全是无辜,眼神也很清澈,仿佛刚才说出口的不过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朵那你说笑了,我当然是雪族人。”
朵那笑了笑,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司屹,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