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华看着公西月,“我知道甘先生隐居在哪里。”
“以后再说吧。就是如今见了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该不是还在为当年的一些事情不高兴吧?”
“你想多了。”公西月叹了口气:“远程先生有大才,可如今我们身边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程元华却暗自长了个心眼,看来自己还是要找个机会去见甘先生,有甘先生的帮助,自己想做的事情才会更有把握。
……
程元华最后一次来见公西月的时候,是来接公西月回中原城的。
此时已是七月,定西河更加充满活力。
四月产卵的小鸟已然出壳,正是叽叽喳喳最活泼之时,每天都能听到不同的鸟叫声,让定西河好不热闹。
而定西河的一侧更是热闹。
第一次种下的马铃薯已经收割,近万亩的土地,一共收获了近2000万斤马铃薯,亩产达到了2000斤。
而此时南方水稻的亩产量为300斤左右,北方旱地粟的亩产量为100斤左右。
这个数字超过了公西月的预期,就连姬德平也没想到,而老百姓们更是没有想到真的能种出东西来。
他们最初开始种植时是奔着公西月发的工钱来的,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真的种出来后,那种喜悦的心情也难以叙说。
收获的第一天,公西月就办了一次马铃薯宴,将知道的马铃薯的各种做法都做了,让挖沟渠和收马铃薯的全部老百姓吃了个饱,还每人发了二十斤马铃薯。
如今马铃薯收获后一小部分发往中洲与水泽洲销售,大部分的先储藏于井窖和窑窖。
在马铃薯还没有大丰收之前,公西月便令人将之前在桃花山下的庄子里试种的马铃薯在中洲与水泽洲等人口较多的府县进行了推广。
这又离不开永宁伯姜纪良的帮助。
永宁伯名下的粮食店铺本就众多,如今马铃薯就直接通过他的店铺销售。
公西月还令人将马铃薯的作法写成了告示贴在每家粮食店铺门口,还做成各种食物展示。
种植马铃薯的目的是为了解决粮食之危、是想推广这种产量远高于水稻的农作物,不是为了赚钱,因此公西月核算了种植、储藏及运输成本后,给马铃薯定了个价格。
这个价格并不高,比吃大米还要便宜些,贫穷的老百姓可以用它来代替部分大米食用。
但这个价格又不会使种植它的老百姓没有热情,只要种植了就会有钱赚。
……
在收获马铃薯时,司屹说如果想要马铃薯成为一种替代粮食,不如重新起个通俗又好记的名字,让老百姓说起来朗朗上口。
公西月觉得司屹说的话很有道理,她想了想:
“如今有黄色的大豆,它也是黄色的、又是从土里长出来的,不如就叫土豆吧。”
众人嚼巴了一下“土豆”这个名字,觉得不错,比马铃薯通俗好记、又形象,便纷纷改口以“土豆”称之。
……
第一年的土豆收获后,公西月便打算返回中原城了。
她这次来定西府呆了足足有九个月,不过这九个月她还是很有成绩的。
她亲自实现了水转筒车的运用、开垦了万亩荒地,还建造了水渠引水。
虽然目前水渠还在建造之中,但定西府的老百姓情绪高涨、日夜不停。
姬德平和骆冰留在定西府,公西月从老百姓中挑了些人为管事,和他们签订了雇佣合同,让他们负责具体事项,还留了些鲲鹏军在此护卫。
事情安排好后,公西月便踏上了返回中原城的路。
她走的这一天,老百姓们自发组织相送,足足送了一里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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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公西月还不知道,她收获这么多的土豆马上就派上了大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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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城范府
看着不请自来的客人,已经当朝脱帽挂职的前户部尚书范祖松悠悠闲闲地问道:
“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
来的是承国公兼丞相宋绍全和新上任的户部尚书。
“怎么?范尚书不欢迎?”
承国公笑着说了一句。
范祖松道:“丞相大人可别这样称呼我,如今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宋绍全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给我泡壶好茶来,如今没得一天的安生日子好过,还是范尚书你的日子过得舒畅。”
范祖松吩咐下人去泡茶,又招呼新任户部尚书坐下。
“范尚书,我们今天来所为何事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不知你有什么好的意见。”
范祖松没有接话。
虽然他已挂职,但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户部尚书,门生故交总有一些,外面的情况瞒不住他。
长久的干旱使蝗虫大量繁殖,大量的蝗虫已吞食禾田,使农产品完全遭到破坏。
知道范祖松为人精明,见他不接话,承国公只能自己往下说:
“一个多月前,山彤洲的承城、中洲郑城的石原府、中洲安城的济南府发生了超大规模的蝗害,禾田已被吞食,老百姓没了吃的都开始往外逃,最近中原城的流民已日渐增加。”
“丞相大人,你说的情况我也听说了,我对那些遭灾的老百姓深感同情,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
新任户部尚书说道:“范大人,如今最重要的是筹粮救灾,可是,我筹集不到粮食,所以特来请教你。”
“大人说笑了。”范祖松道:“你堂堂的户部尚书都筹集不到粮食,我一个挂职的糟老头更没办法了。”
新任户部尚书真是有苦难言。
当初范祖松挂职而去后,他还请托了关系才得到新任户部尚书的职位,哪知道,这就是个坑,国库全是空的,没钱、没粮,而地方官又不合作、税赋又收不上,他每天被追着问要钱、要粮,皇上也是冷眉冷脸地对他。
他都不知道当初范祖松是如何做这个户部尚书的,怎么能支撑下来。
“范大人,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户部尚书这么难当的,要是早知道,我肯定躲得远远的。”
新任户部尚书苦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