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连慕容承璟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慕容承璟五点还要早朝,才睡了两三个小时,但他的脸色却看不出疲惫,他穿好衣服绕过屏风,看到了半张脸都蒙在毯子里的沈安宁。他走到塌子前,眼神深邃的看着塌子上的人,身侧的手动了动。沈安宁呢喃着翻了个身,慕容承璟抿了抿唇,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快到午时时,沈安宁才醒,她顶着一头乱发,顺眼朦胧的环顾了一眼四周,似是想起什么,猛地睁大了眸子。连鞋都没来得及踩,赤着脚就跑进卧房。床上空空如也,被褥被整齐的叠好放在一旁,眼底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缓了缓神,她就打着哈欠,揉着脖子,喊来了红木洗漱。看日头正好,便带了点鱼食到御花园的池塘喂喂鱼。沈安宁带着两个宫女在拱桥上,她将鱼食捻碎洒进池塘,红色的锦鲤争先恐后张嘴嘴巴夺食。更有几只锦鲤蹦跳出水面只为多吃两口食粮,溅起的水花湿了她的裙摆。沈安宁好笑的看着这些七秒记忆的动物,笑过后略惆怅,曾经她也是这么单纯快乐。唉,过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她站起身拍了拍脸。不能这么丧气,只要完成了任务,她就能回家了。她暗暗为自己打气。背后突然响起脚步声,沈安宁以为是路过的嫔妃、宫女什么的,看也没看就侧身让路。脚步停在了面前,她纳闷的抬起头。这不抬不要紧,一抬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居然是摄政王!摄政王凝重着脸站在沈安宁的面前,她满手心的汗的抚着胸口,试图安抚胸膛内鼓噪的心跳。她磕磕巴巴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沈安宁面上得装的一派镇定,在心中她只能狂喊柳成隐。柳成隐皱着眉一脸鄙夷的看着她。容羽薇有点担心的提醒:“安宁镇定,你别忘了你可是新晋奥斯卡影后!”
沈安宁心中不停吸气呼气平复压力。她稳了稳心神,敛着眸子问道:“本宫头一回见你,不知你是何人?可知后宫不得男眷入内?”
摄政王冷嗤一声,再开口时却是清朗正气。“臣——岭南摄政王见过宁妃娘娘。”
沈安宁没想到他会这么正经的行礼,压下怯意只得顺下去。她迷蒙着眼,口中恍然大悟的回道:“原来是摄政王,本宫日前因病发热,烧坏了头脑,失去了不少记忆,故不认得摄政王,望摄政王见谅。”
他眼神锐利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透她整个人一般。口中不在意道:“臣不久前听闻此事深表同情,正巧遇上宁妃娘娘,真是巧。”
他连说了两次巧,在沈安宁感觉就是双重否定表肯定的意味,他是专门奔着她来的!摄政王拿过宫女手中的鱼食,学着沈安宁的刚刚的样子,碾碎了洒向池塘。像是陈述,又像是疑问一般的问道:“娘娘可知,鱼这种生物,既健忘又愚蠢。”
沈安宁微滞,她不明白摄政王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理会身后的人是否的回道,自顾自说道:“即使有人天天喂它们,它们也不会认下那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