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的北伊雪楚楚可怜道。
“汐妃姐姐听说臣妾为陛下熬了银耳莲子羹,说银耳莲子羹是败火用的,哪能大冬天的拿给陛下吃。
“汐妃姐姐还让臣妾赶紧将此羹扔了去。
“臣妾虽心中感动委屈,但想到汐妃姐姐可能对陛下着急上火一事并不知情,故没有据理力争,只想着赶紧将羹汤送到陛下这里来。
“臣妾并非是要说汐妃姐姐的不好,陛下可千万不要怪罪汐妃姐姐,她也是出于好心,关心陛下。”
这北伊雪一开口就是老茶艺师了,一番高谈阔论下来,听得唐娇娇直想翻白眼。
可怜的汐妃,她只能在心中为汐妃默哀。
果然,启皇听到这话后,龙颜大怒道:“这个汐妃,简直是无法无天,朕一定要严惩。”
“陛下息怒,陛下尝尝臣妾的手艺怎么样,臣妾为陛下端过去。”北伊雪边说着边将食盒递上桌案。
“还是爱妃有心,”启皇看到雪妃便心情舒畅,对吃瓜的二人说道,“来,你们也来尝尝雪妃的手艺。”
“陛下,”北伊雪面露为难之色,“臣妾不知还有他人,只熬了陛下的那一份,便着急送过来了,是臣妾考虑不周。”
说着,北伊雪提起裙摆便要下跪请罪。
启皇连忙起身一把拉住了北伊雪:“爱妃这是做什么。”
事情到了这份儿上,唐娇娇伸手用力在呆立着的夏书璟的腰间拧了一下。
“嘶,”夏书璟回头看向她,小声问道,“唐唐,你干嘛?”
“还,不,走?”她几乎是用牙缝挤出来的话。
“哦,好,”夏书璟也反应了过来,转身向启皇行礼道,“父皇,若是无其他事情,儿臣先行告退。”
“好,去吧,你们说的,朕记下了。”启皇的视线一直在雪妃身上,只是摆了摆手说道。
夏书璟如释重负,拉起唐娇娇的手,快步走出了御书房。
回璟王府的路上。
夏书璟揉着被唐娇娇拧过的腰,语气有些小抱怨:“唐唐,刚刚在御书房中,你怎么下手那么重。”
“谁让你反应迟钝,傻傻地待在那,给人当电灯泡。”她哼了一声。
“电灯泡?那又是什么意思?”夏书璟对于她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听不懂的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什么,”她看向夏书璟,“回去后将府中的茶全扔了。”
夏书璟愕然:“这是为何?上次是绿茶,这次怎么全部都要扔?”
“茶里茶气的,我,不,喜,欢。”她一字一顿道。
“好,依你。”夏书璟虽不懂,但足够宠溺唐娇娇,既然她不喜,那便不要了。
她继续说道:“还有,以后碰到雪妃那样的人,离得远一点。”
“好,这又是为何?”今天的夏书璟,不懂的有点多。
“一看就不像好人,”她想着怎么解释,想到了那天夜里的事,“你还记得皇宫中出现花蛊的那夜吗?我在伊雪殿看到的情景。”
“记得,”夏书璟突然面色一变,“北伊雪竟与宫外的人通奸?!”
“这不是重点,”她有些无语夏书璟的关注点,“重点是她与那黑衣人取了宫女香儿的脸皮,黑衣人则将脸皮送到了镇国公府。”
夏书璟思索着:“难道北伊雪是唐战的人?”
她分析道:“以前我们不知道脸皮的用处,现在知道了,而且唐战的计划极有可能是想将你父皇取而代之,那这位雪妃北伊雪,问题很大。”
夏书璟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再进宫向父皇说明此事。”
“不,我们没有证据,”她摇了摇头,“你也看到了,你父皇极其宠爱雪妃。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贸然去说,只会适得其反。”
夏书璟很是坚持:“哪怕父皇怪罪我,我也必须要去,此事关乎父皇的安危。”
“你傻啊,你父皇他不会听的,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她发现,夏书璟只要是身边重要的人有事,说话做事就开始不过脑子。
夏书璟没了主意:“那怎么办?”
“我问你,黑龙卫可以在任何情况下进出皇宫吗?”她想到了他们手中仅有的中坚力量。
“只要有黑龙令,便可以。”夏书璟回答道。
得到夏书璟的回答,唐娇娇心中有了定计。
等到回了府中,她才凑到夏书璟耳边,耳语道:“我有一个计划,你听一下,......”
计划很复杂,她说了很久。
“唐唐,这样可以吗?”听完后的夏书璟,抬头看向她。
她说道:“敌暗我明,想要将他们揪出来,只能引蛇出洞,只是这样会委屈了你。”
“我是无所谓的,但此事是不是应该提前禀告一下父皇?这个计划风险太大了。”夏书璟有些担心。
她摇着头说道:“你父皇与那雪妃的亲密程度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人赃并获,陛下是不会信的。”
“好,那我去准备一下。”夏书璟下定决心,便准备着手布置。
“等一下。”她叫住了向外走去的夏书璟。
夏书璟疑惑地回头看向唐娇娇。
她说道:“别忘了把府中的茶扔掉。”
“唐唐的话,本王都记在这里。”夏书璟突然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胸口。
这个呆子,她目若秋水地看着夏书璟离去的背影,轻轻一笑。
......
除夕那夜,在梁皇宫金銮殿中的人,被启皇下了封口令,严禁将发生的事外传。
就连镇国公府和寍王府也配合着,对外宣称,唐战与夏书墨身体抱恙,闭门谢客。
一连几日下来,不免引人猜疑。
而就在除夕之后的第五日,梁安城中出现了异样。
“喂,听说了吗?据说当今六皇子,璟王夏书璟的娘亲不是我大梁人。”
“没错没错,听说是什么楼兰女王。”
“楼兰女王?那不是我大梁的敌对国吗?”
“谁说不是呢,这璟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按我大梁律令,非皇室纯脉的皇子,不可立储,不可留在都城,必须外封。”
一时间,有关夏书璟身世的流言,在梁安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是谁!谁敢不听朕的命令,将金銮殿上的事说了出去!”宫中的启皇,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掷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看到启皇震怒,殿中的宫人、宫女们都吓得跪伏在地,一言不敢发。
站在启皇身边的北伊雪,边伸手抚着启皇的胸膛边柔声细语道:“陛下息怒,陛下的身子刚刚有所好转,若是再气坏了,臣妾可是很心疼的。”
“朕没事。”启皇一把抓住北伊雪的手,消了怒气说道,“爱妃有心了。”
之后,即便启皇想要将有关夏书璟身世的流言压下去,奈何似乎有有心之人在可以扩散此事。
梁安城中有关夏书璟身世的事,愈传愈烈,甚至开始出现了一些比较离谱的流言。
“这夏书璟皇室血脉不纯,留在梁安城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错,这厮说不定与那楼兰勾结,里应外合,想要祸害我大梁。”
直到梁安城中的百姓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想要到皇宫请愿,请求启皇将夏书璟外封。
此事已是彻底压不住了。
“璟儿,对于梁安城中出现的流言,你怎么看?”启皇将夏书璟叫到了宫中,商议此事。
夏书璟似乎也被流言搞得有些力不从心,面容有些憔悴,说道。
“父皇,为了我大梁的安定,儿臣自请外封。”
“你,可想好了?”启皇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
“想好了,民心是我大梁根基,失了什么都不能失去百姓的支持,儿臣愿往,还望父皇成全。”夏书璟跪下身子,语气诚恳道。
“哎,也罢,”启皇叹了口气,“是父皇没做好,父皇亏欠于你。”
父子二人交谈着,谁都没有注意到,后殿方向的屏风处,有道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