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墙逐渐显现众人面前。“到了到了，总算到了。”
众人通过凉州城门，商队就开始卸货忙活了。沈殊深知是时候离开了，趁大家伙都在忙碌的时候单独叫住林海志。“沈兄弟怎么了？”
林海志本来是要看管卸货流程，被沈殊叫住只能停下手中的忙碌。沈殊从怀中掏出了三叶金叶子塞到林海志手里，对他深鞠一躬：“多谢林大哥这一路上的照顾，这一点金叶子就当是沈某答谢礼。”
林海志看了眼手里的金叶子就要推脱还个沈殊：“这个太贵重了，我也没帮什么忙，顺路的小事不足挂齿。”
沈殊掌抵林海志抵过来的动作又给他推回去，坚持道：“不行，林大哥必须拿着，不然就是不给我沈某面子。”
沈殊学着话又给林海志呛了回去。林海志见沈殊这么坚持，只留下一叶金叶子塞到怀中，剩余的俩叶还回去道：“沈兄弟这般坚持，那我留一叶就够了，其他的你务必拿回去。”
沈殊低头看了眼林海志还回来到手顿顿，叹了一口气退步：“那好吧。既然大哥这么要求。”
沈殊将金叶子接过塞回怀中给林海志又是一辑，“林大哥就此别过。”
说完便离开商队进入了凉州城。林海志只觉得沈殊死脑筋，目送他走后又回去继续卸货。凉州的民风不同于大鄞，就连服饰打扮也截然不同。沈殊刚走着迎面就被一个凉州人撞上。“对不起对不起。”
凉州少年头也不抬，道了歉就连忙走了。沈殊拍了拍肩头，等他再摸摸怀里的金叶子的时候，早就不翼而飞了。那凉州少年跑的很快，沈殊立刻反应就追上去了，边追边喊：“臭小子，给我站着！”
少年怎么会听，知道沈殊在后头追自己跑得更卖力了就好像后面有狗在追他一样。沈殊做暗卫这么多年，体力和耐力自然不差，追了那少年几条街可在一个小胡同里给他堵住了。“小兔崽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来偷东西。”
少年弯腰手撑一旁歇气，他是真跑不动了，这中原人也太难跑了，他以为中原人都是娇娇弱弱的才对，果然画本子上写的都是骗小孩的。“我给你，我给你！我给你还不行吗。”
沈殊快一步揪着他的衣领不放，少年只好挣扎求饶，拿出刚刚从沈殊怀里顺的金叶子背手面伸给他。“手抱头给我蹲好了。”
沈殊抽过少年手里的金叶子装作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少年被这样一下明显认怂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算什么！于是他真的就乖乖听沈殊的话抱头蹲下了。沈殊围着少年转了一圈。那少年褐发长蜷随意散落，戴着红瑙珠串的头饰——是凉州人民特有的饰品，浑身穿的破破烂烂的，背着俩把双弯刀。看样子才十三、十四的模样。沈殊没看见他的正脸叫少年站起来面对他。少年唯唯诺诺站起来，挎张脸给沈殊赔笑：“呃嘿嘿……那个那个哥哥。我……我都还给你了，饶过我不可以吗。”
沈殊伸指钳住少年下颚微抬高看清整个面目。少年长得确实不赖，鼻梁高挺桃花眼眸，眉飞入鬓棕瞳炯炯，小麦肤色，脸上有点灰尘可能是常年在外游荡沾来的。是个帅小伙。沈殊抽了一叶金叶子塞小孩怀里评价道：“脏小孩，这个给你了。”
少年手里突然被塞了一个什么东西，沈殊已经挥着手边走给他告别了。是金叶子！少年眼里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追了上去。“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可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了。”
沈殊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颓然挑眉一乐。“不……不是的。你给我钱，我必须报答你。”
少年有一点脸红，说话吞吞吐吐的。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小孩。沈殊随口问了：“叫什么名字。”
“斯……斯切尔。”
“行吧，我饿了还没吃午饭，你就陪我一起去吃好了。”
沈殊眼睁睁看着屁点大的小娃娃一块钱吃完十碗饭有一点目瞪口呆，他看了看手里的饭又给斯切尔递过去：“再来一碗吧。”
斯切尔嘴里鼓满了饭菜含含糊糊摆手：“不……不用了。”
可是他的肚子可比他的嘴诚实，传来一声咕叫。斯切尔不好意思的低低头。沈殊也不听他拒绝直接放到他面前：“吃吧。”
转头又叫，“店家再来一碗米饭。”
“嗝。”
吃得心满意足的斯切尔摸着肚子和沈殊走出餐馆。“走吧，带你去换身行头。”
沈少爷一直都很阔绰，这次也不例外，“这样你就欠我三个恩情了。”
斯切尔挥拳：“我肯定报答你！”
沈殊只是说的玩罢了，怎么可能真要这小屁孩来还。路过的凉州男人似乎都要去一个地方，沈殊不怎么能听懂凉州话就问斯切尔：“他们在讨论什么？”
“好像是说……软玉楼来了一个中原舞姬。”
沈殊这么一听就来了兴趣，在京都他只听别人说哪哪哪又新来了一个西域舞姬还没在异域听说哪哪哪来了一个中原舞姬的说法。“小孩，敢不敢去软玉楼啊？”
斯切尔鼓红了脸愤愤道：“瞧不起谁啊！我已经十四了！”
“好好好。”
见斯切尔炸毛，沈殊抬手揉了揉他的软发安抚，“十四岁是大孩子了，去个青楼没什么问题吧。”
斯切尔不知道中原话里的青楼是什么意思，不过联系沈殊之前说的话估摸起来也就是软玉楼这种地方，壮起胆子就给沈殊带路：“去就去！谁怕谁啊！”
沈殊本来还愁在凉州人生地不熟的容易找不到路，现在好了，有个免费的带路小孩。看来这钱花的不亏。软玉楼在门口就能听见里面弹奏胡琴和吹响羌笛的欢喜乐曲。沈殊顿在门口好生瞧了一眼软玉楼的牌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掏了一把折扇扇了一路。他将折扇一收，扇柄不轻不重敲了一下斯切尔的脑袋：“走吧，小孩。进去瞧瞧！”
“喂！别敲我头啊！会长不高的！！”
斯切尔跟在沈殊身后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