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医生的话是真的,那他怎么会进入霍尤的梦境?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又如何解释?
居然和霍尤说的一模一样,他和苏曼殊交往了,然后他们分手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些景象?
帝嘉安觉得这一切,根本无法解释,没有理由可以解释。
而且,他有清醒的认识,他清楚的记得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是躺在床上,他身边睡着的人就是苏曼殊。
看着眼前痛哭的女孩,帝嘉安没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哗......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便如烟云一般散去。
帝嘉安再次环顾四周,除了苏曼殊,附近的情况又变得不一样了。
他看到了苏建邦,苏柔母女......
他们在指责奚落苏曼殊,大意是她总不能明白自己的身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若不能给家里带来价值,养着她没多大用处,不如早点跟个富商结婚好。
画面再一转.....
所有的场景都在飞速闪过......
那仿佛是时光回溯......
帝嘉安看到了更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直接从苏曼殊和霍尤分手的那一天,来到了苏曼殊的儿时。
那个小女孩一定是她,那时她的亲生母亲还在世,不过那女人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眼里满满都是痛苦和凄楚。
女人摸着小曼殊的脑袋,告诉她,“你的爸爸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曼殊啊......妈妈觉得好累啊,你能明白妈妈的痛苦吗?”
“妈妈很多时候在想,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啊?妈妈认为你是爱情的结晶,可是你爸爸却给我响亮的一耳光,他不爱我,他骗我.....他费尽心思追求我,就是为了你外公的产业.......”
“你爸爸在外面有了一个家,你知道吗?嗯?他在外面有了孩子,有了心爱的女人!他说那是他的初恋,他最爱的女人,而我不过是......他人生路上的工具品罢了,他和我恩爱,和我做男女之事,就像工作一样.....你是他工作的产物!我是他工作的应酬!”
“曼殊啊,你告诉妈妈,妈妈应该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你爸爸的心......你去求你爸爸回家好不好?嗯?你不要哭!我告诉你,不准哭,不要哭!要哭就当着你爸的面哭,哭着求他回来看你!你是他的女儿!”
端庄的美妇人,起初很温柔的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忽然面色一变,说到激动处,她整个人便像要崩溃了一般,双手死死的掐着小女孩的双肩,迫使她抬起头面对着她满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天啊,你只是你爸工作的产物......你爸认为和我结婚是工作,我是工具品......”
“你外公外婆都不在了,妈妈没有爸爸妈妈了,妈妈拿什么和你爸爸斗?妈妈怎么守护这些东西给你?”
“妈妈好痛苦啊,妈妈好像迷路了......妈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下去......”
“曼殊啊,你要记住妈妈的话,你绝对不能比不过外面的私生女......你一定要争气,不管是现在,还是长大了都要争气,处处比她们强,比她们会讨你爸爸的欢心,你爸爸才会喜欢你。”
“妈妈,不哭,不要哭,曼殊也不哭.....”小女孩眼圈通红,似乎听懂了女人的话,又似乎对女人的一番话懵懵懂懂,她只是见女人的眼中不断涌出眼泪,心疼极了地抬起手,努力的踮起脚尖去帮女人擦泪。
然而,女人却拂开她的手,一把推开她,朝着房间外走了出去。
她精神状态很不好,情绪转变反复无常。
小曼殊一个重心不稳,就被她直接推倒在地。
她立马就像没事人一般爬起来,赶紧跑出去追女人,“妈妈......”
孩童的声音,急切又清脆。
一声声呼喊,如重鼓敲击在帝嘉安的心房。
他知道她童年过的不好......
但他没想到,连她的亲生母亲尚且在世时,她都这么狼狈。
她这会儿才多大?
三四岁?
她就在追逐着母亲的背影和父亲的喜爱中长大......她总是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力求做的最好,才仿佛能获得大家的喜爱。
可是,事与愿违。
姿态放得越低,旁人越不把你当回事,因为你轻贱,你好说话,你没底线。
小曼殊追不到母亲的身影,也得不到父亲的喜爱。
母亲终是离她而去......而继母进门,便是她一生悲剧的开始。
一副又一副画面,急速的闪现。
静默中,帝嘉安犹如走马观花一般,将她的人生看了个透彻。
那是父亲的打压,继母的口腹蜜剑,姊妹间的欺辱与作弄。
那是傅璟尧的高傲,那是霍尤的不屑......
直到画面再次变化......又转到了宫卓卿的身上。
那是一条毒蛇,和她儿时同病相怜,却又带着扭曲变态的恶意,抓住她逗弄欺负。
帝嘉安:“......”
这好像不是霍尤的梦境。
这似乎是苏曼殊的过往......
一种发生过,又或者还未发生的过往。
每一张闪烁的脸孔,都和苏曼殊在现实世界产生了纠葛。
他在最后的画面,看到了乔元舟的身影......
他的呼吸有一瞬间,几乎都要停滞了。
因为他不光看到了乔元舟对苏曼殊的态度变化,更看到了乔元舟对他做的事.....
不论在什么地方,不论是真是假。
乔元舟想弄死他的心,都是真的。
因为,他看到了他自己的脸,出现在苏曼殊的过往中。
原来霍尤还没和她谈恋爱,只是刚想骗她谈恋爱的时候,“他”就听闻了这件事。
“他”在霍尤身边,见到过苏曼殊。
“他”提醒她,她和霍尤不合适。
但当时的她似乎很害怕,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