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尧拿起手边的酒杯,有那么一刻又差点没忍住摔在地上,和苏曼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对望上,他倒是忍住了,就拿着酒杯,一口猛地仰头饮尽。
帝嘉安听到动静,缓缓转头看去,笑了笑,“真巧,傅总也在这吃饭。”
傅璟尧也没想到在这会遇到帝嘉安,他其实并不想见到苏曼殊,这些天,他每每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就会想到他们的过往。
明明他才是第一个认识她,和她交往的人。
他对她不好吗?分手费给了,房子车子都给了,更别提那些珠宝首饰。
她倒好,谈恋爱潇洒快活,仿佛忘记他这个人一般。
明明她以前最爱他,眼里心里满满都是她,她会做他爱吃的,她的一手好厨艺都是为他学的。
傅璟尧薄唇动了动,有些话想说,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他就端着桌上的酒,一口一口的饮尽。
“傅总不去和帝少说上两句吗?”坐在傅璟尧对面的中年男人,文质彬彬,扬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闭嘴。”傅璟尧冷眼看他,中年男人笑得有些晦涩,“看来傅总对苏小姐,仍是旧情难忘啊。”
这几年,关于这几位的绯闻八卦,可是赚足了眼球。
在商界好比太子爷一般存在的傅总,和帝少喜欢的女人居然是同一个。
他们前后分别都和她交往,傅总是被抛弃的,帝少是被喜欢的。
虽说傅家给出了分手费,明面上看是傅家打发了苏曼殊,可私底下谁不知道傅总旧情难忘,远赴国外都要跑去把苏曼殊追回来。
总统阁下的二千金暗恋傅总已久,傅夫人也有想法成全二人,奈何傅总偏偏不同意,就是不肯接受夏婉瑜。
关键还是在于......
中年男人的目光不禁望向苏曼殊。
此刻,女人托着腮,一侧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肩侧,她眼眸清丽而明亮,唇角向上扬着,一派戏谑地看着傅璟尧。
那眼神直勾勾地......似乎那种眼神里包含的东西,只有傅璟尧看得懂。
将手里的酒杯再一次饮尽,傅璟尧拍了拍衣服,终是大步走了过来。
“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帝少,难得啊,帝少出来吃饭居然不包场。”
“看来,帝少也学会亲民了,不搞特殊化。”
一番话夹枪带棒,那醋味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闻到。
帝嘉安好笑地看着他,“傅总的身体怎么样了?在国外治疗那么久,想必恢复得不错吧。”
傅璟尧:“......”好一个帝嘉安,挺会绵里藏针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苏曼殊的脸上,那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情意泛滥的令人窒息。
苏曼殊笑,“你和霍尤挺同病相怜的。”
傅璟尧笑不出来,他知道霍尤中枪的事,这没良心的女人居然派人过来找他询问治疗经验。
她宁愿让别人来问,也不愿意亲自过来一趟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们交往了两年。”他沉默好久,薄唇轻吐出一句。
苏曼殊眼尾上挑,“你不记得苏柔了?”
傅璟尧:“......”
他不能和她说话,每次想好好说话都能被气死。
帝嘉安薄唇弯弯,罕见的露出愉悦笑意,“昨日种种,都是云烟,傅总何必纠结过去的感情,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那两年时光。”
“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曼殊已经开始新的人生了,傅总也该开始新的生活。”
傅璟尧第一次发现帝嘉安挺会碎碎念的,跟个老太太一样,废话那么多。
他就看着苏曼殊,眼里只看着苏曼殊。
他看到苏曼殊把手搭在帝嘉安的手掌上,两人十指相扣。
那颗闪亮的订婚钻戒,几乎要闪瞎他的眼。
他好难受......心痛得窒息。
他才是最深情的那个。
他们交往的时间最久,她早已潜移默化的走入他心中......只是那时的他太高傲,太不屑一个被他买回来视作替代品的感情。
她说得对,能被轻易替代的,本来就是不重要的。
她离开后.....他才知道根本没有替代品这种东西。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像她,谁都无法替代她。
傅璟尧注视着近前这双眼睛,妖冶风情,眼尾上翘,典型的狐狸眼。
她很温柔,又有着一股媚意。
不知道是不是谈恋爱的原因,身上戾气都少了许多。
她对着帝嘉安的神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和。
傅璟尧深呼吸好几口气,最后长叹了一口气,“你就是故意让我难受,你还在报复我。”
“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苏曼殊笑了一笑。
傅璟尧心跳得有点快,他要被气死了,还参加婚礼,苏曼殊可恨又该死!!
“这句话你对多少人说过?”他忍不住问。
“两三个吧。”
傅璟尧:“......”
他气得厉害,复而看向帝嘉安。
帝嘉安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汤汁轻轻吹了吹,递到女人唇边。
苏曼殊戳了一下他的脸,轻抿一小口。
傅璟尧:“......”
他不是要气死了,他是要猝死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要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站在这里,看着他们二人亲密互动?
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不该是他吗?
她以前那么想和他手牵手,他愿意和她手牵手一辈子不分开,她却选择别人。
“......”傅璟尧看不下去,抬脚便走。
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他改变不了结局。
最终他还是失去了她。
他们永远都不会和好如初,他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然而,就在傅璟尧离开之际,苏曼殊又叫他一声。
傅璟尧回头,正期待她能说点什么,她却是问他,最近睡眠可好,有没有做噩梦。
傅璟尧:“......”
她和帝嘉安待在一块,就是他今生最大的噩梦!
...
傅璟尧有没有做梦不重要。
卡尔曼地区。
正值深夜,酷暑难耐。
冷气开得最低,也觉得这夜晚实在燥热,闷得令人心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入眠,乔远舟又感觉他的头脑仍旧保持着高度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