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卓卿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狠狠地攥着她的手，“你还笑。”
“我这么倒霉了，都是你害的，你倒好，心安理得的嫁给别的男人人。”
“我以前一直认为，我才是最没良心的那个人，直到遇到了你，我居然学会了不舍。”
“曼殊，你是来教导我的老师么？拿着你那一套认定的法则制衡我，凡事在你眼中是错的，我就要付出代价。”
“真不公平啊。”
她就是对他不公平。
他明明有过想改变的念头啊。
尽管宫卓卿不想承认，但他在见到苏曼殊的第一眼，之前的云淡风轻，漠不在乎都烟消云散，她是最能调动他情绪的人。
那颗钻戒太刺眼。
他说着，抬手就要去扯掉。
苏曼殊忙将手抽了回来，“你老是欺负他。”
“我欺负帝嘉安？你要是疯了，就来坐牢陪我。”宫卓卿听懂了这话，因为他要扔掉她的订婚戒指，她就说他欺负帝嘉安，她这么维护那个男人？为什么？
“你到底喜欢帝嘉安哪点？别说他是正常人的这种话搪塞我，我也可以变得正常啊，我本来就很正常。”
“我没有乱杀人，狩猎场里那些人不是我动手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变态杀人狂魔吗？嗯？没事就杀人？”
“苏曼殊，你别那么幼稚好不好，狩猎场那种地方，就算老板不是我，迟早都会是别人，有需求就有市场，在商言商，我要放着大好的机会不赚钱？”
“我最讨厌你们身上这种虚伪的正义，个个人品高善，刚正不阿，好像我是全世界最大的恶人一样，迫不及待的审判我，我的案子引起全球轰动，闹得越大越好，最后我被绳之以法了，大家拍手叫好，这真是一个极其圆满的结局。”
“如同故事的走向一般，等到大结局时，王子和公主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破坏他们幸福的反派则会不得好死，童话照入现实，我现在就是那个反派。”
“在你眼中，我就那么十恶不赦？我对你不好吗？谁都可以出卖我，背叛我，踩着我的尸骨上位，但你不可以。”
“你特么跟我相处这么久，你真的不懂我对你的感情吗？”
“你爱不爱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一句比一句激动，宫卓卿泄露了最真实的情绪，他的眼中起伏而动容，最后一句更是低不可闻。
爱啊。
都是与这个字纠缠不清。
爱是源头，亦是终结。
“......”苏曼殊罕见的听到宫卓卿说上一大堆话，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他不像会陷入纠结当中的人，他更是不屑于爱和喜欢的人。
但是，他却在乎......她爱不爱他？
“你爱我吗？”出乎意料的问出一句，女人眼里的光微变。
审讯室里，此刻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宫卓卿愣了愣，第一次脸上出现怔愣的神色。
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爱她的事实。
他并不认为那是爱。
那是不舍，那是在乎。
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相像的人，童年有着同样悲惨的遭遇，被抛弃，被忽视，被虐待，更被无数人质疑，否定的。
他们这类人如果不靠着自己的手段闯出一片天，那么永远都将被恶人踩在脚下。
她貌美心狠，凉薄狠毒，这是他最欣赏她的地方。
他最初就是被她的狠心吸引到了.....明明知道他和傅璟尧是朋友，却依然敢在他的场子闹事。
苏曼殊径直又问，“你后悔那天闯入舞蹈室找上我吗？”
“我后悔那天没有当着你同学的面，败露你跟我的奸情。”男人薄唇恶意的吐出，字字讥笑的字眼。
“我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其实事实结局早已在开头告诉了他。
那时，她是傅璟尧的女朋友，他只是一个对她产生好奇，想亵玩，想顺便羞辱傅璟尧，挑战一下刺激的变态。
他们相遇的场合，相遇的过程，相遇的身份，打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对。
“是啊，我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苏曼殊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稍微真实的笑意。
宫卓卿看着这张脸，他伸手碰了碰她的眉眼，低语，“那你回答我，有没有那么一刻爱过我？”
“我曾经真诚的想和你组成家庭，真挚的期望你成为我的妻子，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我想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苏曼殊眼里的光又微微变了变。
面对宫卓卿的再次询问，她依旧不语，从她的脸上和眼神里，都看不出她的回答。
“爱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更好，我没有被人爱过，所以我不懂爱，我也不会爱谁，但是......我渴望你的爱。”
他终于说了。
耿耿于怀，纠缠不清，执着的要见她，就是要一个答案。
“我想听你的回答，不出意外，我们不会再见了。”
他冰凉的指尖拂过她长睫，温柔的脸上荡漾起了几分暖意，仿佛又恢复成以往儒雅随和的样子。
“我也不懂爱.....”苏曼殊动了动唇，“如果我爱过你.....那就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我们还有下辈子吗？”
“只求今生，不问来世。”她的回答。
他闭了闭眼，突然张开双臂，就一把抱住她。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说得对，这就是一场游戏，我输了，我认输。”
“嫁给帝嘉安，如果真的是你所追求的，想要的，渴望的安稳，我祝福你。”
他记得的。
那一日，她待在小岛上，那个晚上烟花如同银河一般闪烁。
她告诉乔远舟，她的新年愿望，便是不要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其实都记得的。
“我是大变态，你以后再也不用见到我这个大变态了，再也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缠着你，占你便宜了。”
“以后，你就不要像我，随便对一个人在乎，心狠一点再狠一点，才是进入帝嘉安那个世界的通行证，他们是政客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