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会给我造成任何伤害，就算你把视频给时越看，顶多是让他痛苦罢了。”乔远舟唇角勾起一抹讽意。
“这一点就连宫卓卿都知道，他拿到这个视频，也不能对我构成多大的威胁。”
顶多让他感到不爽，有个小秘密被人攥在了手上。
如果可以，他还是不希望时越看到视频的，什么都不懂的活着，比清楚真相更幸福。
“时越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事实上，他并不是被丢弃的小孩，他的父亲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都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苏曼殊话声微沉。
乔远舟薄唇勾起的弧度上扬了些，越见讽刺，“所以呢？你心软了，不敢让时越看到这些。”
苏曼殊没否认，也没承认，只道，“他很单纯，很被动，就像以前的我一样，一无所有，命运都掌控在别人手里，我每次看到他，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真相总是很荒谬。”她随即又道。
“......”乔远舟沉默，没接话。
微风自他眼中刮过，他抬眸，目光突然从苏曼殊的身后望过去，一直延伸到很远。
不知道提起真相两个字，会令他想到什么，他身上的气息散发着沉闷和压抑。
两人静默无语了半晌，苏曼殊再度开口，“为什么会拒绝？”
乔远舟幽凉的眸光依旧遥遥望着远处，听到这句话，沉溺的眸子不易察觉地闪烁了一下，“你很意外我会拒绝统领的提议？”
“嗯，这不符合你的行事作风。”
“我的行事作风在你眼中有多冷血？像那个人一样吗，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他看来都是动物，随意扔到猎场宰杀？”
这会儿轮到苏曼殊沉默了，他们本质上有点像，又有点不像，命运看似同病相怜，却又有着极大的差别。
没有道德和法律的观念，他们属于各自领域的上位者，所以按照他们自己制定的规矩行事。
“我没那么无聊的。”见苏曼殊不说话，乔远舟不屑道：“我没兴趣杀男人和女人，他们还不够资格让我举起枪。”
“我更没兴趣杀蝼蚁，玩弄蝼蚁。”
苏曼殊抬眸，“原来乔先生也有心软仁慈的时候。”
乔远舟收回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低沉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带着一股深长的气息。
“有的人愿意当牛做马，献出自己的一切，只为保住亲生骨肉，而有的人，却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抛弃亲生骨肉，时越的父亲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也是那个时候的他，年纪尚小吧，他还没有那么心狠，活生生的去剥夺一个活人的健康心脏，把他开膛破肚，装进自己的胸腔里。
乔远舟突然把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上，神色肃冷，辨不出喜怒，“我没有做过换心手术，还不是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我怎么会死？死神带不走我的，往事都是考验和磨炼。”
说完这话，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取出一支香烟便要点上。
苏曼殊出声提醒，“你已经在停止强心剂的注射了。”
烟头燃起星火，袅袅的烟圈自男人凉薄的唇间吐出来，他姿态闲适，“太痛苦了，停止了一段时间，又恢复了注射。”
“那个东西注射过多了，副作用兴许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苏曼殊的目光盯着他五官每一处，最后落在他的薄唇上，取下了他嘴角挂着的那支烟。
乔远舟眸色黯了几分，满不在乎，“那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怕他英年早逝么？
“你好自为之吧。”苏曼殊扔了那支烟，并没有多言，直接转身离开。
旋即她才迈开几步，乔远舟长腿一迈，便又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用力往怀里一扯，顺势让她进入他的怀抱。
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禁锢着她的腰肢，就像要把她锁住一般防止她逃跑。
“留在我身边，你有什么目的？愿意配合我做这些事，知道我的秘密，也愿意替我保守，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就凭你做的这些事，我早该处置你了，但我对你感到好奇，我想搞清楚那些，关于你的秘密。”
“时越第一次跟你交手，就告诉我你不是苏曼殊，可是你的血型和基因库里的数据完全吻合，你不是苏曼殊，那你又是谁？”
“帝国是你的终点站，那么，你是不是也该透漏一下关于你的往事？”
“……”听到这话，苏曼殊卷翘的长睫轻轻颤动，遮住清透的眸子，在眼底投射下一片阴影。
她后退开几步，站离得他远远的。
乔远舟冷唇一掀，“你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说话，用沉默搪塞过去。”
“好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想和帝嘉安订婚？”
“宫卓卿没死吧。”苏曼殊却是道。
乔远舟沉着眸，不知不觉中，他也在了解她，尤其是她的说话习惯，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她还会转移话题。
“别告诉我，你和帝嘉安订婚，就是想逼宫卓卿现身？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出现？”乔远舟眯着眼睛，声线讽刺，“他就算没死，也恨透了你。”
“你背叛他，如果不是他做事喜欢留一手，那次在游轮上就被炸死了，砰地一下，粉身碎骨，连骨灰都没有。”
正因为宫卓卿这人，夜路走多了容易撞鬼。
哪怕是结婚现场，都不忘给自己留一条单独的逃生路线。
“他没死。”苏曼殊依旧说。
乔远舟打开烟盒，取出一支烟递过去。
苏曼殊摇头，“我不抽烟。”
乔远舟挑着眉，拿着香烟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沉下声调，“爱他吗？”
苏曼殊抬脚就走。
乔远舟笑了，冰冰冷冷地，带着说不出的玩味。
“好吧，我告诉你，正如你所想，他没死。”
“游轮爆炸的那天，太过于轰动了，将近半年外界都没有关于他的一点风吹草动，有那么一刻我都以为他死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