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凌晨两点,警车的鸣笛声不断响起在医院,媒体记者蜂拥而至,争先恐后的抢占最佳位置,进行独家报道。
霍老爷子于半夜遭遇谋杀,守在门口的保镖们突然失去了攻击力,一并死亡。
根据现场法医鉴定,很奇怪的是保镖们死亡时间,居然晚于霍老爷子的受伤时间。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凶手一开始是没打算牵连无辜的,他只闯入了病房,针对霍老爷子一个人。
可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一层楼的保镖都被杀害。
每一个的死法,都是被割开喉咙,活生生的放血死掉地。
“这是一种很残忍的杀人方式,霍老先生昏迷大半年了,如果有人想杀他,早就应该要动手了,为什么等到这个时候?”一名警员做着笔录,不由疑惑地问向身侧之人。
另一名年迈的警察戴着手套,正在有条不紊的察看每个死者的伤口。
“谁报的警?”他问。
警员做笔录的手抖了一下,目光往四周看去,压低声音道:“您敢相信,居然是那位帝少亲自报的警,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因为走廊上的血迹过多,留下的脚印都被清理干净了,现在提取到的痕迹,都指向了他和助理。”
老警察闻言,稍作沉默,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即使有着警戒线拦着,这一层楼的安全已经被警方接管了。
那些记者们都像疯了般挤在外圈,闪光灯不断闪烁,镜头话筒怼在了好几名警察的脸上,“麻烦回答一下,霍老先生情况如何了?”
“今晚的事情,警方认为谁的嫌疑最大?”
“据说事发当时,毫无异响,为何帝少是第一个赶到的?这么晚了,帝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前往医院?就算是探病,也没有人会深夜到访吧。”
“警方认为......此事与帝少有关吗?”
“传闻霍家内部的生意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财产纠纷,所以向霍老先生痛下杀手?”
层出不穷的问题,维持秩序的警察严肃有礼,只有一句回答,“无可奉告。”
“这些记者,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制造大新闻。”警员见状,撇了撇嘴,又冲老警察道:“师傅,您怎么不说话了?您不会也认为跟帝少有关吧,不可能的,我以我的项上人头发誓,这事肯定跟帝少没关系。”
“帝少在哪?”老警察看着,遂问。
警员想了想,指着拐角处,“在那呢,帝少和霍家的人都在那。”
...
夜已经很深了。
男人捏了捏眉心,一丝不苟的西装罕见出现了一丝褶皱,他一只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似乎在摩挲着什么东西。
拐角处传来记者们的喧嚣声。
近前,响起霍家一堆旁支的吵闹声。
“我的天,老爷子居然被割喉了!!!什么人敢下这种毒手,还有没有王法了,竟敢在首都做出这种事!!到底有没有把我们霍家放在眼里!?”
“老爷子这次凶多吉少了,我看当务之急,各位快推选出合适的继承人吧,不可能一直把霍家的生意交给帝少打理吧,难不成我们所有人都要等到,霍尤有本事掌权的那天吗?”
“我现在说句不好听的话啊,生意场上遇到困境了,谁都能撑起这片地,带领我们摆脱这个环境,谁就当这个继承人。”
“我认为还是我儿子最合适,工商管理大学毕业的,我.......”
各怀鬼胎的言论,再度此起彼伏的冒出来。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尚未把话说完,帝嘉安放下那只捏着眉心的手,抬脚往前走了一步,清冷的眸轻飘飘地从他身上睨过。
没有语言。
甚至,连震慑威胁的神情也没有,就是很冷淡的看了下他。
中年男人立刻闭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个大胆的猜测。
霍老爷子现在死了,谁获利最大?那肯定是帝嘉安。
这些日子,除了北区东区的矿场没被他过多管着,南区西区的矿场,已经都由他说了算。
他离染指霍家全部的生意,接管霍家全部的生意,就只差几步了!
如果他全权接手了,应该会把他们这些所谓的旁系都踢出去吧。
“怎么会这么巧呢,帝少刚好出现,老爷子就遭遇了谋杀,居然是帝少报的警。”空气中沉默了几分钟,中年男人又憋不住开口。
“帝少的志向是当总统吧,如果帝少成为了总统,会把由私人把控的资产变为国有吧,只有这样,才有助于帝少的前途啊。”
“不对,应该说,只有这样做才符合帝少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理念,没有特权,没有垄断,将贵族的财富划给平民。”
不知是嘲讽,还是夸赞,这话说完,霍家一干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霍夫人一直没说话,她的身体却是在微微发颤,此刻站在人群中间,有点孤立无援。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她看到了,霍老爷子被推入手术室的那一刻,全身的衣服都被染红了,他的脖子被划开后,戳出了一个窟窿,割开的声带像白色的带子.......
医生说,时间刚刚好,如果帝少再晚到一分钟,霍老爷子便要因为失血过多身亡,不过保住了性命,他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惨白着脸,额头上都是汗,身体痉挛着,眼睛瞪得死大。
看到她的时候,他拼命的挣扎,似乎想从喉咙里说出什么,可脖颈上的窟窿,破开的越来越大,无力昏迷。
这个时间点,他会跟谁结仇?
谁会用这样的方式,残害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霍夫人直愣愣地望着帝嘉安。
帝嘉安也看着她,他朝前走了几步,霍夫人下意识的便往后退开。
“霍夫人。”叶宏当即紧皱眉,这什么意思,一副防范忌惮帝少的样子吗?
“我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霍夫人话很重,呼吸声也很重。
她就是心乱,忍不住想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