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微眯着,冷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要不要接受?”
“你那么看重分手费那些东西,我可以给你更高的价码,我才是他们中间身价最高的。”
他要喜欢一个女人,不会搞什么婚前协议,即使分开,也不会随便给点分手费打发。
他此刻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
他觉得...她坐在身边的感觉很好。
他不会那么戒备,那么警惕,可以得到短暂的放松。
“你快睡吧,很晚了。”苏曼殊接下银行卡,嘴角拉出一个弧度,那是满意的微笑。
乔远舟看到她的笑容,没错,这女人永远都是这个德行,跟她说废话没用,威胁也没用,投其所好才对。
她有明确的目标,知道想要什么,为什么东西停留。
“这段时间我会停止服药,所以需要你晚上陪着我,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也不想看医生,医生没用,我有特制的药。”终于又似是解释的说了一句,男人缓缓躺了下去。
房间里,温度适宜,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
苏曼殊沉吟,“为什么以前不停止?”
“现在这个时候才是最合适的。”乔远舟道,“用药太多了,也会去火葬场的,副作用太大。”
说罢,指了指窗帘的一角,“麻烦苏小姐去拉上,我不喜欢房间里透光。”
苏曼殊拉上窗帘,外边月光照进来的最后一丝光源也没有了。
整个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
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流动着。
静默无声。
双方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乔远舟躺着,身上盖了床薄毯。
苏曼殊坐着,静静地看着一处。
没有和她对视,他能感受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他又想跟她说上几句话,随便说什么都好,想了想,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太多可以谈论的话题。
他的手从薄毯一角探出来,本欲抓住她放在腿上的手,快要碰到她的手心时,又陡然收了回去,薄唇溢出一丝意味不明的讥笑。
他在无声的嘲讽自己。
...
“好像没声音了?”
“怎么会没声音了,首领这么快?”
“我听听看,嘘,都别吵,让我好好听听。”
“咦,好像真的没声音了!?”
长廊上,一群手下趴在门口,一个个眯着眼睛,竖起耳朵,辨听房间里的情况。
首领每天晚上都一个人睡觉,这是第一次把异性拽进卧室。
他们就问问情况,那么凶狠的叫他们滚,一副生怕好事被打扰了的样子。
“那位苏小姐是不是......宫总的遗孀?”
“首领这么重口味的,喜欢人妻?”
“不,喜欢寡妇。”
“哇塞!寡妇!”
一群牛高马大的汉子的表情活像见了鬼。
邻家妹妹不喜欢,贵族大小姐不喜欢,投怀送抱的模特明星不喜欢,喜欢结过婚的。
众人齐齐摇头,不敢置信。
“活腻了吧,八卦首领的私事,偷听首领的感情动向。”文颂抬手便是一掌拍了过去。
被打中的汉子嘿嘿笑,“首领在装病吧,借此好让苏小姐进去照顾他,否则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也不太好啊。”
“有可能。”文颂本来担心乔远舟的身体情况,不过等苏曼殊进去后,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我去,首领什么时候在感情上这么有心计了,知道装病?
几名私人医生提着医药箱,轻咳着,忍不住开口,“首领今晚恐怕用不到我们了。”
“那也不能走,必须守在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文颂冷然。
...
乔远舟没有嘴上说着好玩停药。
他真的停药了。
苏曼殊没机会看到他具体吃的什么药,不过隐隐猜到了,心里好像有了答案。
他仍旧把自己隐藏的很深,不允许外界窥视他的隐私。
每当深夜发作起来,就像苏曼殊第一次看到的那样,男人痛得全身被汗液浸透,整个人犹如从水里泡出来的一样。
手臂上青筋暴起,脸色惨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死死克制住脱口而出的痛苦呻吟。
他不会发出声音。
他就紧紧抓着她的手,瘫软在床上,微微蜷缩着身子,以一种防御的姿态。
苏曼殊拍拍他的后背,他的身子猛地一颤,似乎不太习惯跟人这么靠近,也不习惯别人来主动亲近他,跟他示好,不习惯任何带有温情的方式和举动。
他将头偏了过去,对着靠窗户的墙壁。
苏曼殊不说话,就沉默地看着,等他自己扛过去。
等他情况好些了,她会擦拭他脸上的汗珠。
他依旧凶狠又清明的眼神,也会冷静理智地看着她。
她挑起一抹笑,“心中的仇恨支撑你走到了今天,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备受煎熬。”
仇恨啊,真是一个强大的东西。
乔远舟眼神习惯性的充满狠厉,冷酷。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缓了好久,他问。
“我会复仇,提前部署好计划,一步一步的实施,先让仇家活在恐惧里,然后把她所做的一切暴露于人前,慢慢击破,对方在乎什么,就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失去,直接杀了对方,虽然简单干脆,却少了令人最痛快的过程。”
“苏小姐,好狠......”他想说好狠的一颗心肠,又觉得这个词语并不适合她。
她其实从未主动做过一件坏事。
“苏小姐拥有一颗淡定的平常心。”他如此道。
“时间过的真快,又要过年了。”苏曼殊只道:“帝国的新年即将到来,也是一个不错的日子。”
乔远舟凛冽的黑眸徐徐地眯了起来,手心传来她身上的温度,无端感觉这个新年似乎昭示了什么。
“你去休息吧,我好很多了。”语调少了一丝冷戾。
苏曼殊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出去。
乔远舟陡然又开口:“你有......想要的新年礼物吗?”
“没有。”摇摇头,她什么都不缺。
“出去。”男人的声音无端又冷戾起来。
她直接走人。
关上门的刹那,他的目光又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