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要疯了。”苏曼殊眸光毫无变化,依旧很平静地望着笼子里的人。
少女躺在地上,不断翻滚着身体,发出咯咯的笑声,嘴里仍旧在咒骂着。
“关了七八年,到现在还有理智,已经很不错了。”乔远舟道:“她还是叫宫卓卿哥哥呢,会想见他,会想求饶。”
也许是希望宫卓卿看在那一丁点亲情的份上,怜悯一下他们吧。
只需要一点点怜悯,便能逃出生天。
少女愿意伏低做小,乞求得到原谅。
但遭受了这么多痛楚,内心却又痛恨着。
一旦被刺激到,她便没法抑制内心的仇恨。
“可怜吗?”乔远舟问道。
苏曼殊摇头,“我不管别人的家务事。”这种事情,不存在可怜与否。
宫卓卿的私事,对错不由她来评定。
“你总能巧妙的避开......我想听到的回答。”男人如鹰般的眸子闪过锋利光芒。
苏曼殊,“你想听什么回答?”
乔远舟,“指责他,抨击他。”
“他没资格这么做。”
“他在帝国犯了那么多事,那位帝少如今应该一刻也不能容忍,他再回国了吧。”
“目无法纪,毫无规矩,心理扭曲,怎么看都是个社会败类。”
“你敢待在这种人身边?”
准确说,她怎么敢出现在他们身边?怎么敢闯入他们的世界?
她和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永远都无法产生交集的那种。
他带她来这里,便要让她清楚的知道......宫卓卿在干什么,做了什么坏事。
她没有理由,继续留下。
“他又不是吃人的魔鬼。”苏曼殊听了这话,唇角上扬。
“如果他爱上你,你却不跟他在一起,他会要你的命。”乔远舟闻言,犹豫一瞬最终开口。
“他会杀了你。”
就像杀了母亲一样。
这是他了解的宫卓卿,关于宫卓卿的过往,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老在宫卓卿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
他愿意搭理苏曼殊,是不是了解后,也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乔远舟目光突然变得复杂。
他又看着苏曼殊不说话了。
苏曼殊笑了声,望着笼子里的人。
观察着那个男人......
看起来也就比宫卓卿小六七岁。
他的精神状态倒是比那个妹妹好多了。
苏曼殊看了两眼,眼里露出些许意味。
地上的少女却陡然一下又爬了起来,仰着那张看不见眼珠的脸庞,直直地对着苏曼殊,伸出手。
“姐姐,救我......”
“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没错,宫卓卿会杀了你的,如果你不喜欢他,他就会杀了你。”
“就像他杀了那个女人一样......因为那个女人吸坏了脑子,疯了,要掐死他......明明她正常的时候,也很疼爱宫卓卿。”
“爸爸打他,那个女人还会护着他......但她疯了后,没有爱了,就要宫卓卿的命。”
“所以宫卓卿杀了她.......姐姐,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救我......”
“你一定要救我,你不救我,我会死在这里的.......”
苏曼殊站得有点远。
她伸手没有抓住苏曼殊。
“宫家人都不正常。”乔远舟皱起了眉头,“走吧。”
没走多远。
苏曼殊又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姐姐,你救救我啊!求你了,救救我!”
“你和他们不一样吧!你会救我的吧!我是无辜的啊......我真的是无辜的!!”
...
傍晚。
苏曼殊躺在床上,回忆起白天的事。
她觉得好像了发现什么......
她竟然在乔远舟身上看到了宫卓卿的影子。
乔远舟没那么疯狂,可以克制。
但他借着宫卓卿的手,似乎再抒发一种情绪?
她确定没有看错,清清楚楚看见了乔远舟眼里闪过了的愉悦笑意。
“他跟宫卓卿还真是......臭味相投。”可以这么形容他们两个。
“哦?他?指的是乔么?”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房间里,门窗紧闭。
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
一抹高挑的身影,迈着轻幽的步伐靠近,没有开灯,看不见他的脸,那股气息,太熟悉了。
苏曼殊在他疾步靠近的那一刻,推开他的脑袋。
“你好凶。”
声音有点委屈。
男人坐在了床边,低着头,要亲她的脸。
“我听说你中暑了,急急忙忙的赶回来,还好吗?”到底是克制了心底窜起来的不悦。
男人声线变得很是温柔,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这里比较热,你没事不要跑出去晒太阳。”
“你以为你是乔远舟么,他从小在热带地区长大,习惯了当地气候。”
“你去哪了?”苏曼殊伸手,打开床头灯。
男人俊美的面容一下子映入眼帘,唇畔含着浅笑,温温柔柔。
嘴角边却挂着一抹青紫的痕迹。
苏曼殊皱眉,“你被人打了?”
宫卓卿有点不高兴,“要不是听说你中暑了,我肯定不会现在回来。”
嘴上的痕迹都没消失,多掉价啊,被人打了。
苏曼殊啧了声,“谁能打你?”
“这几天出去处理了很多事,我要给费亨利的家族一个交待。”
“还好,那些人不难处理,最难处理的是......傅璟尧。”
宫卓卿毫无征兆的开口道:“他来这了。”
妈的,还打他。
见面二话不说,先叫保镖揍他一顿,没得手,那男人竟然要跟他拼命。
宫卓卿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不知道从哪听到消息了,你和我在一起,带着一堆私人医生临时跑了过来。”
“他要带你回帝国......结婚。”
不可思议。
说出来很讽刺,很滑稽。
“那一枪不该打中他的心脏,应该打中他的脑袋。”苏曼殊勾唇。
宫卓卿摩挲了下唇畔,感觉有点闷,解开领口的几粒纽扣,压低了嗓音。
“他打我。”
“你肯定嘴贱了。”苏曼殊直勾勾地。
宫卓卿皱眉,这女人说话不好听,确实挺了解他的。
“是呢,谁让我嘴贱了。”
“我说你怀了我的孩子.......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