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说完,走入了林间深处,便看到一头成年黑尾鹿跑了过来。
夏晴岚端起猎枪准备射杀,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傅璟尧扬了扬手中的枪直接射杀了。
刺耳的枪声,回荡在整个林间。
他脸上煞气十足,“夏晴岚,我对你妹妹没意思,你用不着话里话外把我跟她捆绑在一起。”
夏晴岚点头,“傅总现在很偏帮苏小姐啊,为什么以前不帮她呢。”
傅璟尧没回答,径直向前。
他不是捕猎,纯粹是发泄怒气。
越往林间深处走,头顶上遮天蔽日的树木,如同渐渐把晴朗的天空都遮挡了。
宫卓卿扯着苏曼殊便到了一个高处,那是整个林间瞭望台一般的存在。
她站在很高的位置,风很大,吹得微微眯起了眸,慢慢的往下看去。
可以很清晰的俯瞰这座森林,不是原始森林,却有种甚似原始森林的幽暗和诡异。
“大家都喜欢来这种地方玩?”她没说的是,这种地方看起来很不正常,越往里面走越不正常,风声鹤唳,寂寥空旷,给人非常阴森不舒服的感觉。
“不是玩,而是在这里解决一些不必要的人。”宫卓卿淡淡凝望着下首,道:“其实国外的猎场一样,有的人是去玩,有的人需要一个擦枪走火的借口,让讨厌的人消失。”
“悄无声息把人在这里抛尸了又怎样,动物骨骸随处可见,时间久了都随着泥土腐化腐烂了,非专业人士也不会想到这是人的骸骨。”
“你知道我的仇人,他们的尸骨埋在哪里吗?”他忽然道。
苏曼殊:“反正不是这里。”
宫卓卿饶有兴趣,勾起一抹弧度,并未回答,而是站在女人身后,抓住她的手,让她将弓箭重新拿起来,对准了下方。
“如果傅璟尧就在眼前,你会不会射杀他?”
苏曼殊不由得失笑,“距离有点远,这种复合弓造成的伤害力度不会很大。”
宫卓卿点点头,从地上拿起一把狙击枪,显然早就什么都准备好了。
他手里端着上膛的巴雷特,再次抓住女人的手放在扳机旁,“这样呢?”
“高精准狙击枪,透过瞄准镜,可以击中5000米之外的目标。”
“你舍不舍得杀了傅璟尧?”
苏曼殊眯眼,还有什么不懂的,“你早想杀他了,就别打着我的主意说是约我见面,才来这个地方。”
“你认为傅璟尧喜欢我,只要我来了,他就会不放心的跟过来,所以你有机会,在城市里,他走哪身边都跟着一堆保镖,警惕性太高了,难度也太大。”
宫卓卿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他是坏,纯纯的坏,从小备受虐待,早就失去了身为人的基本准则和三观,披着一张俊美华丽的人类皮囊,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行事作风已异于常人。
闻言,宫卓卿幽暗的眸浮上了一丝怪异,透过瞄准镜,看到了视野中有一只野猪跑了过去。
并没有扣下扳机,因为他根本不是来打猎的。
他就是来杀人的。
“我把你带过来,不是让你来吹风畅谈人生的。”
“傅璟尧私底下参与军火生意,他说吞并其他人的航线就吞并,东亚那么大一块蛋糕,他动了那么多人的利益,他们不会放过他。”
“生意场上玩坐地起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非要把人弄死,这下好了,人家儿子来寻仇了。”
“两个多月前,他在雍华堂处理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的儿子早就筹谋报仇了,但在帝国,要杀他太难了,可不得找我帮忙。”
苏曼殊忍笑,一张艳丽的面孔柔靡极了,“他们给你好处,你就要杀了他。”毫不犹豫,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是啊,好处给的足够多,我有什么理由不做,我凭什么不做。”
他又不是好东西,他没道德,没底线的。
男人的嗓音掺着薄凉,“我和傅璟尧都是商人,商场上诚信是摆在台面上的东西,私底下的手段,谁会管,谁管得着,谁又能干涉。”
他并不认为杀了傅璟尧是多大的事。
如果不是苏曼殊出现了,他会采取其他方式袭击傅璟尧。
因为她的出现,他突然感觉更好玩的方式来了,改变了主意。
一张黑卡放在女人的口袋里,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将她完全笼罩,温热的身体没有带来多少热量,而是一种被冰冷毒蛇黏住了的寒悚。
“我调查了,你自从对傅璟尧死心后,什么都变了,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坑了傅璟尧不少钱吧?最后给你坑他一把,杀了他,卡里面的钱都是你的,这笔钱能保证你这辈子衣食无忧,彻底摆脱他。”
“我很明白的告诉你,他喜欢上你了,他尽管骗自己,但骗不过我,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他的眼睛便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会为了她学会忍耐,学会改变,学会在意。”
“那天在医院,你走了之后,他打了我,这么多年,我们即使生意上发生矛盾,他也不会跟我动手。”
薄薄的两片唇再度缓缓地贴了过来,呼出的气体是毒蛇的黏液,“也是,你跟了他这么久,怎么会没有一点感情呢,果然感情这种东西,人在感情便在,人消失了,便能被取代。”
“傅璟尧是这样,我爸也是这样,再爱那个情妇又怎么样,被我弄死了,还不是去找新欢了,真廉价。”
都这么廉价,看了就可笑。
男人伫立在诡谲的光影下,深井般幽沉的眸底满是阴狠暴戾,似飘飘荡荡的一缕幽魂。
猛地抓住女人的手,在视野中出现一行人的时候,低语道:“如果你不让他消失,你这辈子就摆脱不了他了。”
“想想他对你做的那些,杀了他都是便宜他了,如果没有他,你的人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不会遇到我,更不会连学业都差点失去。”
他就是要她犯罪。
她必须犯罪,才能跟他共沉沦。
他不需要救赎,永远永远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