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愣了一下,沉吟道,“大少爷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打小身体就不好,据说是突然发病死的。”
“你亲眼看到他发病了?”
老管家摇头。
霍尤皱眉,“张管家,你少说在我们家干了快三十年,我哥现在还活着,也有二十六七了,你竟然不能肯定他是怎么死的,还要据说。”
老管家再摇头:“大少爷的死是夫人的心病,没人敢触这个霉头,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嘛……”霍尤有点别扭。
“是啊,少爷,你可千万别找夫人问这事,夫人当年差点为这事都急得病死了,你千万不要去问。”
霍尤抿嘴。
他还打算哪天去问问的,那还是算了,以免徒增伤感,伤害母亲。
花园,一座假山后。
清幽的环境,安谧极了。
一阵风吹过,粉红的花瓣簌簌飘落,有几瓣飞落在男人的衣服上。
苏曼殊伸手捻起,勾着唇,慢条斯理地说,“粉红色跟帝少一点都不搭,看上去怪怪的。”
帝嘉安坐在凉亭里,神色俊冷,一双子夜寒星一般的黑眸望着女人。
即便一言不发,强大的气场还在从他身上散发,似乎要把周围的生机都夺走一般。
苏曼殊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没有说话的打算。
“帝少要跟我聊什么,不出声,那我走了。”她没兴趣自言自语,或者跟男人大眼瞪小眼浪费时间。
“苏小姐,这里有两张支票,你现在离开霍尤,可以拿走左边这张,你要继续待在他身边,就拿走右边这张。”男人将两张支票放在桌上,缓缓开口,十足的低音炮,声线低醇浑厚的似酿了千年的美酒。
苏曼殊的眼尾稍稍扬起,舔了下唇,“你……给我支票?”
很认真地看着男人,紧接着,她站起身,将漂亮的面颊贴向男人,仿佛只有隔得很近的距离,才能看出男人的意图。
帝嘉安唇角两边微微勾起,没有在笑,反而寒意骤生。
“苏小姐跟男人都是这么直接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整个人凑过来。
要不是中间有石桌挡着,他觉得苏曼珠整个人要向怀里靠拢。
“帝少都是这么直接吗?支票这种东西,好歹也该霍夫人甩给我吧。”
“类似于高门贵妇看不上儿子的女朋友,给一笔钱,速速叫人滚蛋。”
“帝少来当这个恶婆婆,喜欢玩角色扮演?”
帝嘉安可没有兴趣玩什么角色扮演,被人叫恶婆婆,他薄薄的唇角牵动,“你想跟霍尤结婚?”
“帝少想当我的大伯哥?”女人意味深长地眨巴眨巴眼。
这位帝少,在原剧情里不是主角,所以对他没什么描述,顶多几句话概括一下他那了不得的身世和家族。
这男人在第一次见到原主时,就说他们不适合,两人都要慎重,然后没有然后......原主被吓跑了。
之后,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都一片空白。
要不是她来了,还真想不到,苏柔逃婚还有个那么大的雷。
居然是为了这位帝少?
看来,是被拒绝了,所以又投奔备胎吧。
很好理解,帝嘉安为什么不喜欢苏柔。
看看,男人那眼中毫无起伏波动的神色......又是一个不问人间世事,不问红尘的主。
“苏小姐,我说认真的。”帝嘉安没开玩笑的意思,“这里没有外人。”
“有你的手下。”苏曼殊指了指男人身侧。
叶宏存在感不高,他只寸步不离跟着男人保护他的安全,忽地,被女人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上。
他脸色微变,这位苏小姐好大胆,看男人这么露骨,不害羞吗??
帝嘉安眉目不动,神色自若,“苏小姐,我没有跟你谈天说地的闲情逸致,直接点,接近霍尤的目的。”
“不要跟我说因为爱情,你不会爱他的,他太小了,不适合你。”
“......”不想笑,但这句话着实好笑,女人讶异,轻咬着嘴唇,“帝少,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爱他,你就这样玷污无辜女孩对爱情的纯洁幻想,好无礼,好唐突。”
帝嘉安目光冷寒的盯视女人。
她美丽动人。
顶着漂亮皮囊,说着最真诚的假话。
“苏小姐,我从小在一种扭曲的环境下长大,形形色色的女人见得太多了。”
他们这个家族,通常男性一死,就剩下女人。
太多女人聚在一起,争权夺利,面甜心苦的,口腹蜜剑的,弄死自己儿子老公的,他什么都见过。
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是人,他都不感兴趣。
人,在他眼中,皆是在利益驱使诞下的产物。
就像他父亲死了,那是祖母需要父亲的出生,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就像他出生了,那是父亲需要延续血脉。
“原来帝少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帝少是宝玉哥哥。”苏曼殊托着腮,好整以暇。
“帝少有没有遇到属于自己的黛玉妹妹,宝钗妹妹?从现在开始,你叫我曼殊好不好。”
帝嘉安神情平静,一双坚毅的眼平静无波。
“你没有小尤有趣。”苏曼殊不想说话了,小尤会害羞,会跳脚,会尖叫,这男人跟个哑巴冰箱一样。
“再见。”
她拜拜了。
又不要跟他走剧情,概不奉陪。
浪费表情。
“苏小姐,你确定不要看一下支票?无论选择哪个,对你只有好处。”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配合。”
苏曼殊:“我和小尤的事,不需要你配合,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苏小姐,帝少能主动来找你,已经很有诚心,很给面子了。”叶宏道,换做别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帝少态度已经很好了。
遇到跟霍少爷有关的事,帝少总特殊对待。
这女人跟帝少说话都这种吊儿郎当的鬼态度,可想而知私底下怎么对待霍少爷,怪不得帝少不放心。
“他有事要找我,不存在给不给我面子,搞清楚,是他找我,占用我的时间,不是我找他。”苏曼殊笑眯眯地回道。
叶宏一噎。
好像是这个道理。
理所当然惯了,总认为这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