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关忘文生无可恋地出了浪沧园。
“老头子,你他娘的就是个周扒皮!”
他边走边忿忿不平念叨。
胸口专门用装丹药的布口袋,如今只装着西北风了。
腰间的乾坤袋,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就瘪下了大半。
乾坤袋中的珍贵药材,剩下的几个精铁手雷,还有大半的极品元晶——如果不是关忘文之前就多了个心眼,在乾坤袋中又做了个夹层空间的话,那就是全部极品元晶了——等等凡是余秋风能用得上的东西,全部被搜刮干净。
余秋风还动过五金国器的心思,但是看了看这惨不忍睹的造型,以及国器中龙灵强烈的排他反应,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看到mark120的时候,连连夸赞道:“臭小子,这套盔甲不错,你回书院后打造一套着人给我送京城来……不行,一般人我信不过,到时候让老四给我送过来。”
关忘文:……
老头子你拿现成的也就算了,还让我给你打欠条?
这过分了吧?
余秋风眼睛一横:“怎么?有意见?”
“没有,我怎么会有意见呢?”关忘文赶紧赔笑。
这个城下之盟,不签也得签。
“哼,这还差不多,唉?这个是什么?”
余秋风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张涂满墨的纸人。
关忘文解释道:“这个……是墨人分身备份。”
“备份?”
“嗯,亚圣境能同时驱使的墨人不是只有两个么?”关忘文竖起了两根手指,“你知道的,我现在一个分身在山南之地,目前能控制的只有这一个。”
“所以呢,我就做了个备份,一旦我这个分身出了毛病,可以在毁去的同时激活备份;或者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直接废掉山南的那个,再激活备份,那就万无一失了。”
“有了这个备份,我就能随时可以保持两个分身,如果碰到强敌,再加上本尊,三打一的话,赢面应该能上来些。”
余秋风听关忘文说得口水四溅,他却是一脸懵逼。
这……
祖师爷传下来的分身绝技,还能这么玩的?
“不对不对,”余秋风很努力地跟上关忘文的思路并理清了头绪,问道:“那……这个墨人分身上的浩然正气怎么办?”
“事先先存好咯,还能怎么办?”关忘文翻了个白眼道。
余秋风倒吸了口凉气:“嘶,如此珍贵的浩然正气,你竟然事先存到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的纸人身上?”
关忘文点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不就是点浩然正气么?拿一点出来又没什么影响……有备无患,才是正道。”
“你……你……你说的是人话吗?”
余秋风手指指向了关忘文,指尖不住颤抖。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想骂人的冲动。
真的不是祖师爷和历代先祖不努力,不创新啊,实在是没有这死小子的条件。
“那感情好,你这备份放我这先。”余秋风将备份分身顺手收去,关忘文伸了伸手,还是缩了回来。
余秋风点数完一遍薅下的羊毛后,冲关忘文挥手道:“可以了,你走吧。”
关忘文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浪沧园。
一直到京城城门口,他还没从被坑的情绪中缓过来。
城门口,年不休在这等着他了。
这几天,他一边要在九门巡妖司里忙,一边还要去年梁庚的大将军府上伺候着,也只能偶尔来一次浪沧园中看看。
他事先和余秋风说过,如果几个师兄要是回书院的话,要知会一声。
可刚才余秋风专注于薅羊毛,一时间忘了发讯,直到关忘文走出去了,才想起来给年不休发个讯息过去。
年不休肯定是等不到书不同他们了,只好在城门口等一等关忘文。
见到关忘文失魂落魄地走来,年不休便冲他挥手大声喊了句:“学兄!”
关忘文抬头见到是年不休,不由悲从中来。
他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年不休,然后拍着年不休的背哭道:“大师父啊,山长太过分了!”
年梁庚躲在角落,远远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默默地叹了口气。
“哎……”
年不休送关忘文出的城,还给关忘文带来了一匹骏马。
关忘文指着胯下白色骏马,皱眉问道:“这马是公的还是母的?”
年不休:???
学兄这关注点好奇怪哦。
他只能勉为其难答道:“应该,应该是母的吧?”
关忘文扭头拒绝:“母的不要!”
娘的,书院一匹母马就已经让他头疼了,再带一匹回去?
哼,不出两年,书院就要成马场了。
还他么的是龙马场!
年不休奇怪道:“马匹只要马力强劲就行了,公母又有何干?”
关忘文很难跟年不休解释,理由实在太难以启齿了。
“公的还行,母的横竖一律不要!”
关忘文只得再次强调了一遍。
年不休摸了摸鼻子:“那这样吧……我骑乘的这匹马虽然马匹稍弱些,但是匹公的,这匹马给你如何?”
关忘文想了想,觉得走路回去还是有点废心思的,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便交换了坐骑,继续前行。
而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密林中,年梁庚全身插着树枝和杂草,趴在一棵树下,眼睁睁看着两人交换了坐骑,抓紧了身前的杂草,一把拔了出来。
“哎……都开始交换坐骑了……”
年不休送了一段路,宽慰了关忘文几句,不过看样子也没办法弥补关忘文的心理创伤。
他便将手中长剑递了过去:“学兄,你若是不嫌弃的话,这把剑你拿回去,多少能弥补一下。”
关忘文一把推了回去:“你这看不起谁呢?我送出去的东西还有往回拿的道理?”
年不休道:“我身无长物,身上最珍贵的便是学兄送的这把剑,除此以外,我也拿不出其他的了,实在不忍学兄如此心疼,拿着吧。”
关忘文看他一脸真诚,暗自叹气道,哎,这小伙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实诚。
他关忘文虽然被薅了羊毛,还不至于去拿送出去的佩剑填补亏空,于是又推了回去。
两人来来回回推了数次,一时间僵持不下。
在他们不远处,一堆乱石堆中,年梁庚埋身在石块中,身上都是足以以假乱真的石头伪装,脑门上还顶着一块大石块。
他看着两人来回推辞一把长剑,悲叹道:
“都要交换定情信物了……不过关小子人真的不错,知道不休这把剑对他有多重要,不接下来,哎……要是他是个女孩子多好……岁数也合适,人长得也不错……可恶啊!”
年梁庚实在忍不住心中的难过,悄悄退了出去,往京城失魂落魄而去。
“老夫,老夫还是去喝点酒,一醉解千愁啊……”
“不行,我得再给不休寻摸寻摸,哪家姑娘可以做妾……”
“可万一,我家不休不喜欢女子可怎么办?”
“娘的,管他嘞!他再不喜欢,老子直接给他塞一个通房丫头进去,以关小子的为人,应该不会在意的。”
年梁庚走后,关忘文瞟了眼他消失的方向,才道:“好了,你老爹走了,说句实话,你是来送我的呢?还是送别人的呢?”
年不休不好意思道:“学兄说笑了,自然是来送你的。”
“真的?那我走了?”
“学兄留步!”年不休见他真要走,连忙道,“顺便送送寸心姑娘。”
关忘文翻了个白眼:“就知道……”
“寸心,你出来吧。”他轻轻一抖衣袖。
可衣袖之中却没有任何反应。
关忘文眉头紧皱,举手往袖管中看去。
“卧槽,寸心,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