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知道师妹要走的事是暂时保密的,不过看柳穆忙碌的样子,应该,大概,也许,八成,说不定没听见吧……
“愣着做什么,把你昨天吐脏的衣服洗了去!”
闻人把视线从他身上撤回,抱怨道:“啊啊啊,你为什么不要下人啊,煎熬呐!本大爷有那么多钱却还要自己洗衣服?这有天理吗,啊?”
“我不喜欢让别人伺候。”
“那你可以让别人伺候我呀,我喜欢啊!”
柳穆斜了他一眼,然后又往下看了眼,闻人瞬间脸涨成猪肝色,“喂,不要下人就不要,干嘛人身攻击啊!”
见柳穆还要说什么,闻人又立马凑上去转移话题,“哎,咱今天吃什么啊,昨天陛下那桌饭好香啊,要不再去蹭一顿?”
“今日有事做。”
闻人正了色,问:“又是那死老头?”
柳穆点点头。
向慕澄虽然登基的很顺利,但另建新朝这件事受到不少人反对,甚至还有人做了不少小动作,隐隐要叛乱的征兆。
柳穆这些天就在忙这些事情,闻人也知道些内情,不再插科打诨,将昨天换下的衣服塞到床下然后找了套新的换上出门。
柳穆:这么光明正大是不是当我瞎……
闻人嬉笑:“回来再洗。”
回来就扔了,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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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宛泱住在御膳房附近,这是她自己要求的,但这跟吃不吃美食无关,她只是觉得御膳房附近的风景真的很美。
青云对这个要求没有任何意见,谁能拒绝热乎乎的珍馐呢?
就是小姐好像又胖了几斤,虽然胖的刚刚好,少了之前的骨感和薄弱,但继续胖下去的话,到时候再扮白莲花怼人可就没那个效果了。
“青云,陛下说今天哥哥要来看我,你去问问什么时候到?”
青云放下手中的青团,出门找人打听,好巧不巧,正好碰见了往这儿赶来的江云骥。
她朝屋子里喊道:“小姐,将军来了!您快收拾收拾!”
江云骥对青云说:“叫阿泱不用急,我先去小客厅坐会儿。”
江宛泱将手里的青团放下,擦了擦嘴,整理了下衣服,就去了小客厅,自打他体内的蛊解了之后好像就很少见他,前一阵子更是连家都没回。
她问母亲母亲也不告诉他,只说去学习了。
她心下疑惑,但也没多问,总之也不会出什么事了。
但现在一见他,她险些惊呼出来,“我的佛呀,哥你这是去哪了?”
怎么整个人晒的跟个黑炭似的?
这不是才春天吗,阳光就这么毒辣了?
江云骥黑褐色的脸庞浮现一丝压根儿看不出来的羞红,他咳了咳,解释道:“之前的事,我虽是无意,但给小妹和父母亲都带来了很多伤害,母亲那阵子见我就烦,索性让我去京南挖叶财,叶财只生于阳光极盛之地,所以……”
江宛泱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叶,叶财是什么呀?”
江云骥正经给她科普:“是一种生于地上的草药,有清目醒神的作用……”
江宛泱又是一阵爆笑。
江云骥见她这么开心,知道她笑的是自己也不介意,甚至也跟着傻笑了几声。
不过除了这件事,江云骥还有正事要跟她说。
“我在京南挖,挖叶财的时候,多番遭人刺杀,一开始我以为是之前的仇家,但查探之后发现并不是,这伙人好像是朝着整个江家来的。”
江宛泱也皱眉,怎么会,这书里也没有别的反派啊?
“我们家有得罪什么人吗?或者,是前朝留下的党羽?”
江云骥摇摇头,“父亲虽办事冲动无畏,但粗中有细,从未出过差错,再者,安康王投诚之后将前朝党羽极力绞杀,也并未有什么人恨极了咱们家……”
“那,那……”江宛泱有些担忧,父亲母亲虽然身子健朗,可到底并不年轻了。
江云骥安抚她,“阿泱不必担忧父亲母亲,我已派人日夜守着府里,吃食上也都吩咐了人小心着,只是现在家里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大病初愈,可要仔细着,且不能贪食贪凉。”
江宛泱心虚的擦擦嘴边,怕还有痕迹。
江云骥又说:“父亲母亲的意思,是让你继续留在皇宫里,陛下心细,皇宫也禁卫森严,定能护你周全。”
“陛下知道这事吗?”她问。
他点头,“最后那一次,是陛下的人救了我。所以我猜测,或许这人是冲着陛下来的也未可知。”
“江家如今算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虽有些迂腐的老臣觉得江家侍奉两朝,位高权重,恐江家功高盖主,提议削权,但陛下是明白的,他一直很信任江家,所以要是有人想对陛下不利,那首先要除掉的,必然是江家。”
这话也不是危言耸听,陛下登基以来,虽然表面上海晏河清,四海升平,但实际上有异心的大有人在,纵使陛下铁血手段,但依旧会有漏网之鱼。
江宛泱大概是这几日过得太好,忘记这边人心难测,什么人,能做出什么事,也比平常更难以预料。
“我知道了,我会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呆着,哥哥和父亲母亲也尽管放心就是。”
她又思考了一番,提醒道:“梅姨娘和彩妍妹妹也得小心看着点才好,母亲手段了得,她们不曾翻出风浪来,但关键时刻若是出了差错,那也是要人命的。”
“妹妹想的周到,我立马让人盯着她们母女,自打陛下登基,前太子死后,彩妍这些日子一直闷在屋子里,也很少出去再生是非。”
江宛泱倒是有些惊讶,那太子油头粉面又内里狡诈阴险,她以为江彩妍只是喜欢太子侧妃的身份,没想到她对太子本人也这么有兴趣,那倒是她小看她了。
江云骥又嘱咐了一番,但还是不放心,又留了好些个人在她身边护她周全才离开。
江云骥走后,她叫来青云吩咐道:“近些日子可能不太平,你让秋叶姐姐她们保护好自己,关门闭户,且不要再出去做事了,你回家拿些银钱给她们以备不时之需。”
青云应下,又问她:“那了缘师父呢?了缘师父可是个耐不住的性子,他非得出门去帮帮东家扛米,又劝着西家不要吵架……”
“没事,由着他吧,和哥哥说一声找几个得力的跟着他就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