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慕澄来到青楼外,各种姿色的女子就围了上来,身上的脂粉味令人作呕,但想起柳穆说的话,他还是忍着进去了。
姑娘们大概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男子,风姿绰约,静静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高贵清冷的感觉,如只可远观的仙人,可偏偏谪仙今日却来了这等地方,往日伺候多了歪瓜裂枣,姑娘们自是希望今日能得这郎君青睐。
若得谪仙青睐,此生沦落青楼无悔。
这恐怕是大多数姑娘的想法吧。
但偏偏谪仙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上了楼。
与此同时,江宛泱二人也混入了这里,当然不是以电视剧里老套的女扮男装,而是从中京最高档的脂粉铺子买了些高档货来这里贱卖,这才让姑娘们动了心,唤她进来挑选。
“小妹妹年纪轻轻,怎就折了腿?”
江宛泱羞涩一笑,“家中贫穷不得已上山寻些吃的,这腿是被捕猎夹夹断的。”
姑娘们都面露同情,纷纷拿出钱财买她的脂粉。
“姐姐们好生善良,将来定有福报的!”
那些姑娘们却并不相信这些讨喜的话,反而叹了口气,个个神伤愁思。
有个叫秋叶的向她说道:“小妹妹年纪小不懂这些,我与姐姐们余生的归宿大概都是在这等腌臜之地,再大的福报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罢了。”
江宛泱也跟着几位姐姐们摇头叹息,“中京虽盛世,可却人人身处苦难,世道不公,女子处世更是艰难。”
秋叶一惊,连忙堵住了她的嘴,“妹妹别在这儿乱说,纵使千般怨怼,可这清香楼达官贵人常来,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就不好了。”
江宛泱听话闭了嘴,后又意识到什么,问道:“秋叶姐姐,达官贵人妻妾成群,为什么还要来这儿?”
“来青楼的男人大多花心,贪图新鲜感,清香楼是最好去处,当然也有痴情专一的男子。”
江宛泱不解,“若是痴情,为何来这儿寻欢作乐?”
秋叶解释道:“这类男子确实痴情,他们来这只是为了寻自己爱慕之人相似之人,让其模仿心上人一举一动,只是这类客人脾气大多不好,稍有违背便会发怒。”
她心里暗道,这说的不就是向慕澄吗,难不成他是这儿的常客?
或许他只是表面上说不在乎,心里还是很难受,所以来这里寻求安慰。
唉,爱情真令人头秃。
另一边,向慕澄确实点了一个与那人面貌相似的歌姬进屋伺候,那歌姬面相柔弱,身娇体软,眼神也清澈,未经世事。
“公子想听什么?”那歌姬见此人气度不凡,心生欢喜,说话也多了几分雀跃。
好像从未听说过她擅歌舞,整日就知道吃。
“随便吧。”
那歌姬使出了浑身解数,弹唱俱佳,希望贵人将她赎出,再不供他人玩乐。
但她一曲后,贵人几乎没施舍她几眼,那时她就明白,这恐怕就是姐姐们说的,痴情人。
那歌姬静静坐在他身边,规规矩矩地倒酒,安静的样子和她更像了。
向慕澄却半分涟漪都无,柳穆说,测试是否爱一个人的方法之一就是看对她是否有生理冲动。
那看来,他对她,只是当作一个重要的人。
知道了结果,他便不打算久留,扔下一锭金子,对那歌姬说:“拿着这些给自己赎身吧,别毁了。”
那歌姬抬头看他身影,眼泪静静落了下来。
若世道公正,人间无疾苦,谁又愿意沦为他人胯下之物,恶心至极!
向慕澄一出门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他顺着声源望去,瞬间眉头皱起,面色铁青。
他大步流星,一把上去揪住她的后衣领。
“你来这做什么?跟踪我?”
江宛泱差点被他拎起来,一脸惊恐地转过头,“殿,电公子,您,您……”
您老怎么出来了?
再说,她在这犄角旮旯卖脂粉,就是这楼里的小厮都不曾注意,他怎么寻来的?
向慕澄环顾四周莺莺燕燕,顿时怒上心头,“怎么,你也学那些只有下半身的精虫,来这里寻欢作乐?”
江宛泱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也吓得不知所措,只拼命摇头。
旁边的几位姐姐一开始被这个盛怒中的男子惊艳到,但很快缓过神来替她解释道:“公子怕是误会了,一介女子如何来这里寻欢作乐?这位妹妹只是来这儿卖些脂粉补贴家用罢了。”
几位姐姐略一打量,眼前公子气宇非凡,衣着昂贵,再看小妹妹衣着普通,打扮更像大户人家的丫头,就瞬间明白了,
怕是这位公子早就瞧上了家里的小丫头,碍于小妹妹残疾不好开口要,见她来这烟花之地又怕她被坏人拐了去才这么生气。
江宛泱缓过神来,理直气壮反驳他:“公子管我?这儿的姐姐个个善解人意,我很是喜欢。”
青楼女子不似电视剧里搔首弄姿,更多是无奈与折磨,这地方,女子来得,男子却不要来才是最好。
向慕澄眼底是看不清的幽深,逐字质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错了。”
遇事不好,果断认怂。
“脂粉卖完了,走吧。”他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怒火。
江宛泱心有不甘,默默举手,“那个,公子钱带的够多吗?”
“你还想干什么!”
“我,我与几位姐姐相谈甚欢,想给他们赎身……”
相谈甚欢……她难道想仿古人鱼玄机,男女通吃?
“赎身后呢?你要将她们全都纳入后院吗!”
江宛泱一头黑线,“你说啥?”
姑娘们也是一头雾水,纳入后院,也得有后院才行啊?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将身上钱袋子尽数扔了出去,随后头也不回地推着江宛泱往外走,仿佛身后有凶神恶煞在追一样。
只留下拿着钱袋子的姑娘们面面相觑,仿佛在问,难不成她们中还有人做女子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