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下午的时候,皇宫来人将两位公主接走了。
但猎场的人大概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窃窃私语邓侍郎好福气,这下子能一下子娶两位公主呢。
听说昨夜三公主也想去猎只活虎,带了许多侍卫,结果好巧不巧碰上了两只成年猛虎,只勉强射杀了一只,另一只将侍卫尽数咬死,那三公主吓得跳进了猎猛虎的陷阱里。
那真是好大一个坑!
三公主当时直接摔晕了过去,可那陷阱里不知放错了什么迷药,竟引得三公主半夜起来发情,今早上恰巧邓侍郎外出寻十公主,救出她的时候,已经满面潮红,衣不蔽体了。
可最惨的还不是三公主。
今早上,十公主被人从林子里抬出来的时候,浑身血淋淋的,好不凄惨!
那方依霜的侍卫昨日猎的活虎是只幼虎,那幼虎的父母伺机寻仇,那承想幼虎已经被十公主要走了,剩下的那只老虎寻着幼崽的气味寻到了十公主帐内,这才遭了这无妄之灾。
两位公主之事,众说纷纭,但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事情真相。
三公主向冉本是想设陷阱置宣晓桐于死地,还特意在蛇上放了吸引猛虎的药粉,只要沾上一点便足以引诱猛虎上钩。
哪怕宣晓桐侥幸没死,那她会让侍卫将她逼到早已挖好的土坑里,里面有合欢断肠粉,先让人控制不住发情,待三天之后断肠而死。
至于十公主,也是计划中的,幼虎难得,她提前从猎户手中买到交给方依霜,料想向倩必定会强行夺来,可那幼虎身上也是涂有吸引猛虎的药粉的,这样,她恨的人,都会因意外而死。
但宣晓桐早已有了提防之心,进入林子后便唤出了江云骥送给她的暗卫,那暗卫嗅出她身上气味异常,便带她跳上了树,那两只猛虎闻到了味道,却寻而不得,发了狂,便攻击了恰好出来查看情况的向冉……
这是向慕澄给她的真相,可其中太多凶险,太多巧合,或许真相,要比这复杂的多,可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向冉毁了皇家名声,向倩少了条腿,两位公主名存实亡,一并打发给了邓济,算起来,邓济倒是渔翁得利,不费力气便将两位妻子的实权架空,算得上有史以来最硬气的驸马爷。
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一人,方大学士之女方依霜。
她自以为抽身事外,可有人却不会放过她。
“父亲!这与我无关!”方依霜嘶吼着。
她的计划完美无缺,既能除掉一直挡在她前面的宣晓桐,又能全身而退,哪怕失败也怪不到她头上。
方学士坐在主位上,神情淡漠地看着跪在地上地方依霜。
对他来说,万事做到第一,才是他的好女儿。
但他的嫡女,在中京永远位居人后,被人称中京小才女已是他一生污点,现在还被公主告状有害人之心。
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
“你做了些什么,你应该清楚。”
方依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父亲,反驳道“父亲,女儿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
“好,那我问你,那幼虎是否是你给十公主的?”
方依霜哭的可怜,“那幼虎,我本想带回家给弟弟见识的,可十公主却执意要走,女儿怎敢不从?”
方学士视若无睹,“那既然你承认了,还狡辩些什么?”
她停止哭泣,眼神里是困惑和一丝绝望,“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告到陛下面前,说就是因为你那只幼虎十公主遭了无妄之灾,让你同去驸马府侍候十公主一生!”
“父亲,荒谬!”方依霜不可置信,父亲就因为这点小事来质问她?
“父亲,本就是那向倩横刀夺爱,本就与我无关,陛下怎能治罪于我?”
方学士静静看向她,她心头的恐慌越来越深。
“陛下并不欲治罪于你,”方学士冷静开口,但方依霜并没有轻松,因为接下来的话才是令她绝望的。
“你身为我的女儿,平日琴棋书画总落后一小官家的庶女已令我失望至极,如今既犯了错,便该到受害者身边好好赎罪才是,这样方可保全名声。”
“我已向陛下请愿,让你去十公主身边贴身侍候,终生不悔!”
方依霜瘫坐在地上,人似痴傻般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父亲!方大学士!”
“您可真是大义灭亲,清廉高洁的名士啊哈哈哈哈……”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指着面前的人,“您的同僚可知道,您拿女儿的一生来满足你那可笑的清誉!”
方学士恨铁不成钢,“你瞧瞧你,哪有名门淑女的样子?早日去十公主身边潜心修行吧!”
“不可能!您最好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去的。”
“你!”方学士指着她,怒目而视,“子女都是父母的债,若你不去,那就让你母亲自请做下堂妇吧!”
说完便拂袖而去,不再理会她。
父亲从小对她要求严格,事事要她争第一,若不是第一便会对她处刑,她一直以为,父亲是对她寄予厚望,是重视她的……
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她在父亲眼里,从来都不是女儿,而是一个任务,一个工具,一个可以让人称赞他的工具……
可悲,可笑。
江宛泱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唏嘘不已,古人思想封建,眼光狭隘,他们的眼界只局限于眼前一片小小的天地,多少贵女或许终其一生都走不出这小小的中京。
她们能争的,能为之趋之若鹜的,不是理想,而是虚无的声名;而她们恨意的来源,源于别人的优秀。
方依霜自然是没能抵过权势的逼迫,但被送去公主府的当天就下毒毒死了两位公主,随后饮鸩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