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寒暄之后,宣晓桐还是有些难以开口,江宛泱也看出女主好像有什么事,便直接问了:“晓桐姐是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宣晓桐呼一口气,开始跟她讲述来龙去脉。
“我知道这云锦千金难求,但我和三公主非常需要这匹布,若阿泱可以割爱,阿泱以后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去做到。”
江宛泱眼睛一亮,“真的?”
宣晓桐神色严肃,“我可以写下一纸协议。”
她轻轻拍拍宣晓桐的手,“那倒不必,我也不清楚库房里到底有没有这布匹,等青云去寻回来再说吧。”
宣晓桐焦急的等了一会儿,还好,青云回来的时候抱的布匹确实是云锦无疑了。
宣晓桐起身向她行了一礼,“阿泱妹妹,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去做。”
江宛泱连忙扶起她,不过是一匹布,这么重要吗?
内心疑惑,面上却没问出来,说来她确实有事要让女主帮忙,所以也没客气,直接提了要求。
宣晓桐听了之后愕然,“不吃东西?”
江宛泱点点头,按剧情,在寒梅宴上女主会被人下药,为的就是诬陷她清白,最后被江云骥救下,男女主感情蹭蹭升温,而男二寒梅宴后直接开始大杀四方。
很关键的剧情点,江宛泱给自己的任务就是阻止男女主升温,既然女主都送上门了,那直接要求她宴会上不吃东西不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被下药了。
“云锦对我来说只是一匹布,但对晓桐姐和三公主却很重要,我也没有为难的意思,晓桐姐参加宴会之前多吃些东西便是,到了宴会上便什么都不要吃了。”
见她并没有解释这样做的理由,宣晓桐也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只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总归只是一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痛快答应。
江宛泱得了承诺,也放下心来,女主虽然在感情上犹犹豫豫,但做事上不会让人不舒服,不该问的绝不会多嘴,这也是江宛泱没跟她解释的理由。
解释什么的,太耗费脑细胞了,她实在也没什么好借口。
宣晓桐走前,她还好心的将自己库房里一些好的布匹首饰一并送给了宣晓桐,反正那些东西她也用不了多少。
盛情难却,宣晓桐来时空手来的,走时却满载而归,这让她过意不去,但现在事态紧急,等寒梅宴过去之后再带着谢礼拜访吧。
那厢段娅芳听下人说宣家小姐走时带了很多东西,有些担忧,怕女儿交了不好的朋友,那宣小姐虽名动中京,可到底是个庶女,拿些金银首饰的倒没什么,可那云锦乃圣上所赐,整个南陵朝也没几匹,那女子竟一声不响的从阿泱哪里拿走,真不知是女儿傻大方,还是对方太有心机。
总之,段娅芳对这宣家的小姐是没什么好印象。
一晃几日过去,江宛泱因那日踏雪会受了些风寒,又躲懒在家里没去学堂,只派了青云每日去给向慕澄送些好吃的好喝的,奇怪的是青云一连去了这些天也没见到向慕澄,只好放在他住所那里。
“今日天气好些,我也该去学堂露露面,不然某人都要忘记我了。”江宛泱伸伸懒腰,准备去看看任务对象。
青云在一旁不太乐意,“小姐不爱上学干嘛非求着少爷去国子监,那追人,也应该矜持些。”后边这句话越说越小声,小到江宛泱都没听到。
她不在意的笑笑,“我是无心学业,可毕竟是外面回来的,被人瞧不起不说,那江彩妍都去了,我若不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母亲?”
青云撇了撇嘴,到底是没说什么。
等到了学堂,她居然也没在角落里看到向慕澄,问夫子,夫子说他感染了风寒请假了。
下课之后,她来到向慕澄的住所,敲敲门也无人回应,正要离去,门却悄悄开了个缝。
“是仙女姐姐吗?”小豆子露出个头来,看见是她瞬间咧开了嘴笑。
他开门让二人进去,她正疑惑怎么这些天没见到向慕澄,却听小豆子说他主人这几天病了,请了几天假。
江宛泱和小豆子来到向慕澄的房间,屋子不大,也没什么布置可言,一览无遗,仅够生活的简单,唯一的亮点就是干净而已。
江宛泱闻着劣质炭的味道不由得呛得嗓子难受,堂堂一国的皇子生病了连寝宫都不回去住,却在这个哪怕点了炭火都寒冷的地方蜷缩着……
她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既替他难过又恼火他,明明他可以过的好一点,但现在却病的下不了床,还要作出一副没人在的景象以防那些小人来找事。
她小心翼翼的坐在他床边,探出手往他额头上试了试。
向慕澄下意识身体一颤,但还是克制住了,他感受着来自额头上软软的、凉凉的触感,有些不自在。
他听见她悄声问小豆子他的情况,确认他已经无碍了才轻声唤他,“殿下,殿下,起来了,我刚好做了好喝的粥,你尝一尝。”
女孩的声音温柔似水,动作轻柔至极,好像现在躺着的不是一个人人喊打的野种,而是眼前人珍重的宝贝。
向慕澄心底触动,他曾经,也不过只是渴望这一份温柔罢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刺眼的笑容,他很想说些什么,然而出口却变了味道。
“你来做什么。”他说。
他仔细观察她的反应,莫名的有些不安的情绪。
“不做什么就不能来了吗,你怎么这么小气?嗯?”她随意答道。
她倒没多想什么,向慕澄本来就是这个性格,她都习惯了。
向慕澄靠在床边,脸色只是有些苍白,远远不如江宛泱的羸弱病态。
江宛泱将粥递给他,他接过时无意触到她纤长软嫩的手指,没有因为是在室内就变得好转,一如既往的冰冷。
也是,温室里娇养的花朵,他这样只能算是遮雨的地方,她怎么会觉得舒适,只怕早就后悔来了。
向慕澄粗略喝了几口,便递给一旁的小豆子,开始下逐客令,“粥我喝了,好意心领了,你回去吧。”
江宛泱不满的看着他,“哪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我刚进来没一刻钟就赶我走。”
向慕澄看也不看她,“南陵朝虽民风开放,可你一个待嫁的姑娘待在一个男人房间里,不知羞的吗?”
谁知江宛泱却满不在乎,“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你生病了照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什么知不知羞的,我不知。”
“你,”向慕澄被噎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
他忽然恶劣的笑起来:“那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毁你清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