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朗西琳走上前，抽出几本翻看，确实是女巫的书籍，其中的几本甚至称得上珍稀。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姐姐不用管它们的来历，只要留在这里，这些都是姐姐的。”
她将书放回原处：“不用了。”
西格德带着她逛完了整座城堡，随后来到了草坪，他比划出一个姿势。
“姐姐还记得吗？当初我在这里学长剑的时候你也在旁边。”
菲朗西琳点点头：“那些事对我来说只隔了几天，当然记得。”
“我现在比那时候厉害多了，不是吗？”
“的确。”只一个姿势就能看出他不是个花架子。
穿过草坪就是城堡幕墙，四周只有他们两人，菲朗西琳看着那边的大门。
西格德似笑非笑：“姐姐，你不会想离开吧？”
她摇头，就算要离开也不是现在，西格德不会傻到什么守卫都不留，他能带她下来就说明她走不了。
他很满意：“那就好，姐姐，你可不要再骗我。”
这天晚上，菲朗西琳独自在房间正准备休息，窗边传来响动，声音很快变得急促，可见那人的焦急。
她拉开窗帘，一个受伤的女巫撑着窗沿，时不时回头张望。
她犹豫了片刻，打开窗户将女巫扶进房间。
受伤的女巫靠墙坐着，菲朗西琳打量着她，对这张脸却实在没印象。她好孤僻，为避免目光相接很少看别人的脸，所以也分不清面前的女巫是今天被放出去的还是听从西格德命令的那些。
“你是谁？来找我做什么？”
“求你，救救我！国王要杀我。”
“什么？说清楚。”
“我叫古德温尔，是效忠于西格德国王的一名女巫……”
从她的话中，菲朗西琳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天晚上早些时候，他们同往日一样吃过了晚餐就打算继续守在城堡周围，还没走出餐厅就感觉到房间顶部喷洒出药水，巫师们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只有古德温尔及时用衣袍遮盖住自己，还勉强维持着清醒。
早就埋伏在旁边房间的士兵冲进餐厅杀死了与她一起的其余巫师，要杀她的士兵以为她也失去了知觉没有防备，被她逃了出来，只受了伤。
古德温尔隐藏在旁边听到领头的士兵说要向国王请令增加人手搜查逃走的女巫，她想起住在城堡的另一位女巫，国王待她与众不同，也许只有她才能救自己。
菲朗西琳无动于衷：“这么说，是你帮助西格德残害了我们的同类。”
“是又怎样！巫师之间没有感情，国王许诺给我们财富和权力，这不比在山林里与荆棘毒虫作伴要好吗？”古德温尔撇过头嗤道。
“现在的下场是你自找的，我帮不了你。”菲朗西琳打开窗户让她离开。
古德温尔拉着她的衣角恳求：“是我错了，我不该背叛巫师，求你救救我，别赶我出去！”
菲朗西琳不想与她多说，正要用力将她推出窗外，她凑近低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国王骗了你，用这个秘密换你收留我。”
菲朗西琳收回手，古德温尔连忙远离了窗户。
“什么秘密？”
“你必须保证让我留下来。”
“可以。”
“国王没有放走那些巫师，他是骗你的。”
菲朗西琳皱眉：“我亲眼看到他们离开了。”
“那是他故意让你看到的，他们刚离开城堡就全部被杀了！”
她很快想通：“你们下的手？”
古德温尔眼神飘忽，不敢承认也没有否认。
菲朗西琳长舒一口气，一言不发地关窗，拉上窗帘，随即上床休息。
古德温尔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气吗？”
回答她的只有菲朗西琳翻身的声音。
古德温尔等了一会没有被赶出去，缓缓地挪到衣柜里放心地闭上了眼。
来向西格德复命的士兵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伟大的国王陛下，一位女巫逃走，至今没有找到，其余当场被杀。”
“逃走了？中了魔法药水她走不远，砍下她的脑袋带回来。”
“是。”
“姐姐房间四周仔细守着，绝对不能让她吵到我的姐姐。”西格德目光幽深，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扶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叹：“更不能让姐姐发现这些事啊……”
士兵退下，他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起身走向菲朗西琳的房间。
“还是亲自去看过才能放心。”
西格德绅士地敲门，没有等来回应，他径直打开门走了进去，菲朗西琳静静地躺在床上，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一轻一重，此起彼伏。
他轻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等到透过门缝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菲朗西琳从床上起身，打开衣柜门，古德温尔缩在角落咬着自己的衣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皱眉，问道：“你好歹也是一个拥有魔法的女巫，即使受了伤也不应该如此恐惧一个人类。”
古德温尔声音虚弱：“他不是普通的人类，除了大量的士兵，还有能对付巫师的魔药。”
菲朗西琳冷笑一声：“那也只能怪你们自己，把能牵制住巫师的东西交给了人类，就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下场吗？”
“我……”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你好好休养，离开这里还需要你帮忙。”
“你会带我离开吗？”
“我自己也没有把握，但我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第二天，菲朗西琳难得主动出门去找西格德，没办法，要是西格德过来，古德温尔可能就藏不住了。
她看似疑惑地问：“西格德，昨晚城堡里为什么那么吵？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打扰到你了吗？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丢了一件东西，找的时候难免吵闹。”
菲朗西琳摇头。
“姐姐只是因为这件事才主动找我的吗？我还以为姐姐终于不再抗拒我了。”
“你答应我的事都做到了，我也会努力像从前那样对待你。”菲朗西琳真诚地微笑。
“对了，西格德，今天过来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之前守卫在城堡四周的巫师了，你让他们也离开，不怕我逃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