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干净脸上的血出来时，女人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
只有她那对破碎的眼珠子，还静悄悄的躺在地上的血渍中。
“你没事吧？”顾寒见我出来赶紧开口问道。
“没事。”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随即看向了缩在墙角，已经全然没了抵抗力的马超龙和叶倩倩：“怎么样，你们现在高兴了？”
马超龙看了我一眼没有搭话，倒是叶倩倩抬了抬眼皮子。
虚弱地挡在了马超龙身前，一脸警惕地看着我道：“你要报复冲着我来，不许你动他。”
好家伙，看来这叶倩倩还真是把马超龙放心上了啊。
可是，终究是她对不起李伟。
我故作不解道：“报复什么？”
它们也未免把我看得太小心眼了点，不就是溅了一身血吗？
叶倩倩不说话了，马超龙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似乎生怕我对它们不利。
“其实那疯女人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你才是最值得同情的那个。”我看着马超龙淡淡道。
两鬼听到我这么说明显很意外，捉摸不定地看着我试探道：“你，不收我们吗？”
“我又不是那种一根筋，见鬼就杀的道士，轮得到我收你们吗？”我很是无语道。
两鬼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连连道谢。
我赶紧一摆手阻止了它们：“别急着谢我。”
即便我对他的原配妻子很是反感，但对于此二人也全无好感可言：“你媳妇儿一家有错在先，但你俩是婚外情也并不光彩。”
“或许你们是真爱，但不可否认的是此行为违背公序良俗，让人不齿，明明你们有更好的选择，却偏偏选择了最不应该的一条路。”
我叹了口气：“现在倒是好了，不管是你们还是吴家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所以这件事情是不是也该就此了结了？”
“了结？”马超龙一听这两个字瞬间就炸毛了：“凭什么要了解，他们杀害了我，还逼死了倩倩，我怎么可能就此饶过他们！”
“马超龙！”我严肃地看着他：“害你们的吴家人你们杀了一个，弄瞎了一个，你妻子和岳父害死了你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马超龙一脸怨恨，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够！当然不够！”
“呵呵。”我冷冷一笑，盯着他质问道：“现在这个家就剩下你的一双亲生儿女，以及一个唯一能照顾他们的老太太，你还想杀谁？！”
“我……”马超龙死死盯着老太太，或许它想说她并不无辜。
可是，它张了张嘴半天也说不出口。
因为它心里清楚，作为上门女婿，老太太可能并不喜欢他，但至少对于自己女儿的亲生骨肉她不会亏待他们。
“事情到了现在，大家都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买了单，该到放下的时候了。”我的语气也不由软了几分：“活着的接受法律的制裁，死了的去接受冥府的审判，这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马超龙和叶倩倩对视了一眼，露出来温柔的笑意。
我能感受到他们眼中的情谊，可惜他们确实伤害了两个家庭，也促成了两家人的悲剧。
“倩倩，我们一起上路，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马超龙牵起她的手，满眼柔情。
“嗯。”叶倩倩同样不假思索地点头，柔声道：“好，生生死死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先认识你，然后名正言顺地嫁给你……”
看到两人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仇恨，我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地。
不为别的，只因为如果要驱散他们的魂魄，我始终有一丝不忍。
为了将它们送下去，我按照《阴怨录》中记载的法子，用咒语唤出了冥府阴差。
巧合的是，这次出现的竟然还是黑白无常，只不过这次竟然是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我强按下了心中的好奇，送走了两人的鬼魂。
几分钟后，皇都市刑警大队的人也到了。
当初杀害马超龙时，他的丈母娘并没有参与，而其他三人一个已经死亡，一个被送去了医院。
所以，他们就只逮捕了老爷子。
老太太见状哭天喊地，抱着他死活不肯撒手。
我俩都见不了这杂乱的场面，如今鬼物已除，顾寒和陈队简单地交接之后，我们便离开了……
……
“顾队长，你对冥府的黑白无常了解多少啊？”我坐在车上，还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寒看了我一眼：“沐小姐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如实告诉他了，上次在殡仪馆见到的黑白无常：“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两次见到的黑白无常二鬼都不同呢，难道有一对是假的？”
“当然不是。”顾寒随即告诉我：“其实，普通人对冥府，包括对黑白无常的认知都是来源于一些民间传说。”
“而事实上，黑白无常有很多，并不是只有两个。”
“啊？”听了他的解释我更加懵逼了：“这玩意儿还能有很多？”
“当然了，他们可是专司勾魂索命的阴差。”顾寒肯定地答道，随即反问道：“如果只有两人，这偌大的人间，每日亡灵无数，他们能忙得过来吗？”
嗯……
他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可这简直颠覆了我对黑白无常的认知。
顾寒继续道：“冥府分为黑无常和白无常，分别由黑无常将军玄枞和白无常将军素灵统领。”
我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的。
只不过根据顾寒的说法，他也只见过普通的黑白无常，至于两位将军却一直无缘得见。
只是之前，听师父提起过黑白无常两位将军的大名。
为此顾寒还笑我：“沐小姐第一次便遇到了两位将军，看来你和它们的缘分匪浅呀。”
“呸呸呸。”我白了他一眼：“我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和两只千年老鬼能有什么缘分。”
我看他：“顾队长莫不是想着，让他们早早来找我追魂索命？”
顾寒赶紧连连摇头：“不敢不敢，沐小姐还是长命百岁的好，否则祁哥回来不得活剥了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这和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