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渊瞳孔地震，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那抹雪色，感觉浑身的疼痛都汇聚到了心口，捅出无数血淋淋的伤口，痛得难以呼吸。
“恶……恶心？”
男人沾着鲜血的唇颤了颤。
声音哑得吓人。
“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肯原谅我？”
藏在床帘里的少年没有吭声。
夙渊脸一沉，眸底翻涌着可怖的怒火，硬生生将喉间的血咽了回去，一把掀起黑纱，直接朝里面的江弄莲扑去。
江弄莲来不及躲闪。
就这样被男人摁在床上堵住了唇。
“唔……！”
鲜血的腥甜味在两人唇间扩散开来。
江弄莲眸底氤氲着水雾，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法挣脱束缚后，干脆撇过去，将脑袋埋在了柔软的被褥间。
下一秒。
夙渊就捏着下巴将他拽了回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修长的手指倏然下滑掐住脖子。
夙渊恶狠狠盯着江弄莲，神情阴郁，脸色苍白，额角青筋暴起，眉间的红莲印变黑，神情逐渐失焦，笼罩上病态癫狂。
掐死他！
掐死小狐狸！
既然小狐狸不领情，那就带着他一起下地狱，这样他们就能彻底在一起了！
夙渊缓缓贴近江弄莲。
沾血的唇缓缓勾起，男人笑得深情迷人，眸底却闪烁着病态的暗芒。
手上的力道也瞬间加大了无数倍。
“啊……
虚弱的呻吟带着哭腔响起。
江弄莲脸色惨白，因窒息张着嘴，脆弱的脖子扩散着绯红，连漂亮的狐狸眼不停上翻，可他却根本没有挣扎。
“疼……”
嫣红的唇不受控制溢出破碎的哭声。
雪白的狐耳可怜打着颤。
江弄莲眼前一阵发黑，神情却出奇平静，甚至隐约带笑，仿佛早就期待着这一刻。
可是……
那泛红的眼尾却止不住的掉了泪。
就在这时。
夙渊动作一顿，眉头蹙紧，神情恢复了几许清明，愣愣盯着江弄莲，猩红的眸子倏然震裂，一滴血泪夺眶而出。
殷红的血顺着苍白的肌肤滑落。
妖冶又渗人。
“对不起……”
“小狐狸，我不是故意伤你的。”
脖子上的禁锢消失，江弄莲瞳孔一缩，看着那滴血泪砸在了脸上。
轻得听不出声。
却带着男人的温度，湿润而滚烫。
这变态……
竟然因自己哭了？
江弄莲愣神之际，夙渊闭上眼，俯下身，将脑袋埋在他颈窝。
带着愧疚和懊悔小心翼翼吻着掐痕。
“小狐狸……”
“看在我快不行的份上，你主动抱一下我，心疼一下我，可好？”
江弄莲沉默片刻，雾蒙蒙的狐狸眼盯着屋檐，眸底一闪而过委屈，自嘲道：“心疼你？你当初强迫我的时候可有心疼我？”
夙渊愣住。
浑身一瞬间绷紧，脸上满是悔意。
“那个时候……”
江弄莲目光放空，雪色长睫沾着水珠轻颤，笑道：“我也很疼，很伤心，想要一个温柔的拥抱，可我得到的只有粗暴的玩弄，你从一开始就不爱惜我，我凭什么……要在你自作自受的时候心疼你？”
话音一顿。
他慢慢转过身。
温柔地替夙渊擦去了眼角的血泪。
“因为爱吗？”
“可是，夙渊，我并不爱你。”
少年声音很轻，神情平静。
可嘴里说出的每个字却让人心疼得紧，同样的，也狠扎着夙渊的心。
“不爱我？”
夙渊艰难地扯了扯唇，心如刀绞。
胸腔都弥漫出一股酸涩感，猩红的眸子也黯淡了下去：“也是，你怎么可能爱我，你在乎从始至终都是那伪君子。”
江弄莲没有说话。
他垂下了眸。
指尖却用力摩挲着残留在上面的血迹。
这时，敲门声响起，魔族护法在外面叩首说道：“禀告尊上，云剑宗的那群人追来了！”
夙渊没应。
魔族护法又着急地催促道：“尊上？您可是歇下了？”
夙渊蹙眉抬头，哑着嗓音应了一声。
“知道了。”
说罢。
夙渊舔着唇挪回视线。
对上江弄莲淡漠的目光，男人苦涩勾唇，眸底翻涌着不舍，最后伸出手，落在头顶，宠溺地揉了几下。
“罢了。”
“你若爱他，我便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