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看起来像杂物室,箱子柜子东倒西歪的,还覆着一层灰,地上更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片。
奇怪的是,左边的衣架上格外干净,上面挂着一个精致的蕾丝头纱,头纱映着烛光,落下斑驳点点影子,有种诡异的梦幻美。
“新娘的头纱?”
这头纱明显就是新放上去的。
刚才的那些女仆说,公爵要结婚娶妻了。
难道……
需要收集新娘的配件变成新娘?
江弄莲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于是操控轮椅进入屋内,想要取下雪白蕾丝边的薄纱。
奈何他站不起来。
够不着。
只能眼巴巴望着高处梦幻的头纱。
江弄莲抓住木架,打算将架子放倒,再捡头纱,但由于满地都是玻璃碎片,等会儿稍不注意,可能会被割伤。
就在他犹豫思索时,系统飘了出来。
翩枝围着江弄莲转圈圈,小手手放在胸前,眨着豆豆眼歪头问道。
【主人主人!要不要我帮你?这个头纱看起来很轻,虽然比我大无数倍,但我可以取下来的。】
“不用,主神估计还在暗中观察,等着看我哭看我可怜兮兮哀求他出现。”
【!】
翩枝惊呆了。
呜呜呜!
这个位面的主神好可怕!
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都无法帮助主人了!
翩枝抹了把辛酸泪,朝江弄莲握拳鼓励,然后瑟瑟发抖回了系统空间。
【那主人你要小心一点哦!】
“嗯,乖。”
江弄莲忍着笑,应了一声。
他将思绪收回,环顾四周,没找好适合的道具,决定先把木架子放倒,于是抓住架子,使劲儿往左一推。
“嘭!”
架子砰的一声砸地。
半透明的头纱如薄雾般飘落。
江弄莲控制轮椅朝前面移去,停在木架顶端处,扶着轮椅,艰难弯腰。
朝地上的头纱伸出了手。
由于头纱层层叠叠堆积,最上面还微微鼓起的,纤细修长的手尝试了几下,终于触碰到纱面,攥在了手里。
江弄莲涨身体太虚了。
只是捡个东西,便累得头晕目眩,一阵恍惚,难受的低喘。
“呼……”
真是的。
捡个东西而已。
怎么感觉比被摁着欺负还累?
江弄莲对这具虚弱的身体极其无语,待呼吸平缓,拽了拽头纱。
可有股重力却在阻止他。
江弄莲定眼一看,纱布有一处被压在木架下,如果稍微用力,肯定会把头纱弄坏,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开木架。
但木架很重,比头纱难拿。
若试图搬开木架,很有可能从轮椅上滑落,摔在满地的玻璃片上。
余光扫过随处可见的玻璃片。
江弄莲咬了咬唇,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湿润的长睫可怜煽动,遮掩着浅粉的瞳孔,在那幽眸深处,翻涌着期待和兴味。
唇角微扬间。
像极了伺机捕捉猎物的猎人。
他知道这个位面的狗男人很变态。
每次看见他病恹恹咳血,或者顶着一身伤痕哭泣,都兴奋得要死。
简直恨不得九条尾巴都把他缠紧。
江弄莲假装想要搬起木架,咬紧诱人的唇,身体艰难地一点点往外侧,指尖要太用力微微发颤,不断尝试摸到木架。
就在他抓住木架,试图拽起的一瞬,身体的重量全集中在轮椅前端。
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下去。
“嘭!”
清脆的一声响,长发如瀑布凌乱散落,覆盖在少年消瘦的身躯上。
很快。
各种痛苦卷席而来。
江弄莲瘫软在地,疼得脸色苍白,咬破了唇瓣,可怜打颤。
然而一缕银色的长发遮盖着脸颊。
那唇角却是微微勾起的。
隐约带着笑意。
苦肉计。
是个百试不爽的好计谋。
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躁动了起来,炙热的视线再一次出现在暗自,江弄莲嘴角溢血,咬着发丝缓缓侧头。
将漂亮苍白的脸蛋微微转正。
“疼……”
江弄莲无声落泪。
娇弱的嗓音楚楚可怜回荡在屋内,尾音都在发颤,真的是像是疼极了。
死狐狸赶紧出来。
他不想努力了。
只想躺着舒舒服服通过这副本。
周围的空气扭曲了起来。
江弄莲垂着眼帘,竟发现一片昏暗中,自己的上方,浮现了一道模糊的轮廓,若隐若现的,在朝他一点点凑近。
最后唇上袭来一阵怪异的感觉。
似在被人亲吻。
还是很粗暴的吻法。
江弄莲:“?”
靠!
自己被空气非礼了?
虽然知道这估计是楼裴寂在恶作剧,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江弄莲哭着侧过头,试图逃离诡异的感觉。
“求、求你!”
他在满地的玻璃里缩成团。
可怜颤抖。
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流过被玻璃刮伤的口子,染湿了脸颊。
“别……咳咳别欺负我……”
江弄莲哭得凄美极了,已经做好了男人凭空出现,然后被欺负的心理准备。
不料。
他都哭得泪眼婆娑了。
周围一切怪异的现象却恢复了正常。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江弄莲暗戳戳咬牙。
可恶!
这个时候这么能忍?
美人苦肉计不管用,江弄莲只能忍着痛坐起,身体的虚弱导致他还没坐好,就开始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身体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抓住了轮椅,这次避免了二次摔倒。
这病弱的体质。
真的是要命……
要是位面失败,敏感度加倍,他简直不敢相信后果。
江弄莲缓了片刻,待眼前的画面清晰后,将木架抬高,拽出头纱,费了半天劲重新做回轮椅上。
然后离开这间屋子。
推开了下一扇门。
目光触及到里面的画面,江弄莲粉色的瞳孔倏然扩大,使劲攥紧了把手。
他原以为里面会是婚纱等物品。
没想到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