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昏暗的屋里。
突然响起一道慵懒的轻哼。
先前还哭得我见犹怜的少年,撩开碎发慢悠悠坐起,明明姿态狼狈像朵被捣烂的娇花,破皮的唇却噙着散漫的浅笑。
江弄莲掀起湿润的长睫。
目光透过层层水雾,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愉悦地舔了舔唇上的鲜血。
“还以为今晚会被……”
没想到只是咬了唇。
撂了一句羞辱人的狠话。
亏自己还被吓得瑟瑟发抖,都做好了先乖乖迎合,再伺机爆头的准备。
江弄莲今晚的原计划就是调调情,单纯的睡觉觉,顺道用某些地方贴贴顾殊临,让男人慢慢起疑,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虽然过程和计划里的不一样。
但是……
江弄莲眸底掠过戏谑,撩起滑落的衣领,扫了眼胸前的位置。
他记得。
狗男人摸到了这里。
然后就……跑了。
所以顾殊临估计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忽然——
头顶袭来了一阵轻轻的触感。
“主人乖,主人别哭,等赚到积分,我就给你买甜甜的糖果好不好?”
江弄莲收起思绪,抬头一看,便瞧见小小的纸片人飘在空中,正睁着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温柔地揉着自己的脑袋。
“……!”
呜。
要什么狗男人!
乖巧体贴的小宠物多好啊!
江弄莲眼中涌起璀璨的星光,唇角却勾起了诡异的弧度,配上殷红的鲜血,昏暗的光线,披散的长发。
竟有些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翩枝,等捅死主神,哥哥带你吃香喝辣,浪迹天涯!”
江弄莲眼睛轻轻一眨。
兴奋又期待的晃着双腿。
虽然他能理解顾殊临动怒的原因,但依旧不妨碍他想捅人。
毕竟自己下界目标就是弄死主神!
翩枝顿时惊慌地瞪大了双眼。
连忙抱紧江弄莲的脑袋,嘤嘤嘤的哭喊道:“主人,您要三思啊!人家的七彩小裙裙可全指望任务积分了!”
江弄莲:“?”
好像……
一不小心听见了什么小秘密。
*****
次日。
江弄莲掐着时间,起早给男人煎蛋。
等他端着盘子走到餐厅时,餐厅没有仆人候着,顾殊临正在打电话。
男人坐姿笔直,侧脸的轮廓完美如刀削,高挺的鼻梁映着微光,一身白衬衫扣得规整严谨,浑身都透着禁欲冷清的气息。
但此刻。
那双凤眸却溢着几许温和。
【阿临,公司的事你也别太着急,你从小就不喜欢这些,咱们慢慢来,不能把身体累坏,有什么不懂的就打电话问我……】
电话那边是顾爸爸。
男人的声音低沉疲倦,听着有种久居高位的严厉,但也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克制自己,尽量将声音放软。
“嗯。”顾殊临耐心的听着父亲的教导,余光扫见江弄莲时,蹙了眉。
昨晚都那样了。
这人还没被气跑?
顾殊临不想理人,冷漠的收回视线,继续和父亲谈话。
两人从公司聊到了家事。
电话那边背景里的电视声逐渐减小,顾朝霆明显走出病房,换了个地方。
【昨晚你妈又晕了过去,但她什么都不让我跟你说,怕你担心,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得了空带点甜食来看看你妈妈,记得要蓝莓口味的,你妈爱吃。】
顾殊临听闻,想起这几日自己的行为,眸底划过一抹自责:“好,我等会儿就来。”
这时,顾朝霆想起了什么。
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了几句。
【可别带那个姓江的,也不许在你妈面前提她,我们顾家没有这种恶毒的媳妇!要不是她,你妈妈的病情怎么会加重!她敢来……我就拿起扫帚打死她!】
“爸,您放心。”
男人声冷如玉,低沉坚定。
余光扫向江弄莲时,被阴云遮住般的眼眸,渗出令人胆颤的寒意,仿佛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欠了债的人是逃、不、掉、的。”
男人通话没有开免提。
江弄莲听不见顾爸爸的声音。
但从顾殊临沉下的脸,和突然投来带着杀意的目光,他可以明确推断出,电话的内容,十有八九跟顾妈妈的病情有关。
而且还提起了自己。
江弄莲有点慌。
想刀人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他感觉顾殊临下一秒就会大步跨来,用那只漂亮的手,狠狠掐死自己。
现在是逃呢?
还是拿起菜刀先砍为妙?
江弄莲想了想,为了任务,还是得先忍,毕竟犯错的一方的确是‘他’。
江弄莲心底默默把原主碎尸万段,轻手轻脚走到餐桌前,放下手里的煎蛋,乖乖等着男人打完电话。
少年穿了件印着雏菊的连衣裙。
白嫩嫩的双手放在面前。
双脚并拢。
乖得像只奶猫。
四目相对,顾殊临眸光忽闪,冷冰冰的错开视线,不想搭理他。
“好,那等会儿见面再聊。”
见顾殊临挂了电话,江弄莲眼中划过狡黠,趁着男人还没发怒,先发制人蹲下,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顾哥哥……”
少年扬起下巴,红着眼眶。
破皮的唇甚是可怜,脖子上还残留着昨日暴行,他嗓音沙哑轻颤,眸底满是自责和懊悔,乖顺得惹人怜。
“我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混蛋,我不逃,乖乖让你惩罚,你想做什么,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只要别……不理我。”
顾殊临凤眸骤然暗沉,阴恻恻的瞪着江弄莲,眼中如火山爆发,岩浆灼裂,晦暗底色深不见底。
“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冷嗤一声,无情的攥紧五指。
掐着江弄莲伤痕累累的脖颈,弯腰凑近江弄莲,声音冷的仿佛淬了毒:“我想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
江弄莲我见犹怜的摇了摇头。
等着顾殊临凑近。
他忽略那阴寒冷漠的目光,仰起小脑袋,将唇抵住男人下颌,轻轻的,暧昧的,像只渴望认主的小猫,讨好地蹭了蹭。
“衣服就是皮。”
江弄莲唇角微微勾起。
摸到顾殊临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腰间,紧贴着男人肌肤,洒下灼热的呼吸:“顾哥哥想怎么扒,就怎么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