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芹这才安心,她对自己闺女有一种迷之自信,觉得自己闺女一定能考上。
“妞妞,好好考,考上老师气死那些碎嘴老婆子!”
顾水清笑得眼睛都弯了,坚定点头:“放心吧,妈,我肯定好好表现,争取当上老师,跟我四嫂共同进步。”
“什么四嫂。”陈玉芹嗔怪地看了顾水清一眼:“现在还不是呢,等结了婚再改口。”
毕竟顾承安和苏青禾现在一没订婚二没见过家长,叫嫂子终归是有些不妥当,对女方的名声有碍。
要是叫那些碎嘴玩意儿听到了,指不定又要传瞎话了。
顾水清听话地点点头,继而又捂着嘴笑道:“话是这样说,但我四哥指不定心里多愿意我叫青禾姐嫂子呢。”
陈玉芹一瞧,可不是嘛,小儿子嘴角挂着满意的笑,那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哎呀,瞧他那美滋滋的显摆样。
*
知青点。
晚饭时间,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
刘景明因为聂红霞的离开闷闷不乐,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饭,而季东林也是一脸郁闷,盛好饭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经过夏静言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接着便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大家面面相觑。
平时吃饭的时候,季东林要往夏静言这边看无数次,就好像夏静言是下饭菜一样。
今天咋这么反常?
夏静言神色如常,头也没抬,努力干饭,等到吃完饭回到宿舍才和苏青禾说:“季东林说喜欢我,我直接拒绝了,他可能觉得面上无光,有点恼了吧。”
“你做得没错啊。”
苏青禾放下手里正要拆开的信,想了想又说道:“你对季东林没意思,拒绝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他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但长痛不如短痛,没有了希望,更容易死心。”
如果说求爱不成就恼羞成怒,那气量未免也太小了点。
“当不成恋人还能当普通朋友,如果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那就只能做陌路人了。”
夏静言认同地点头,道:“那以后我得和季东林保持距离,不能给人造成误会,唉,情债也是债啊。”
她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小声嘀咕:“季东林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我,麻烦。”
苏青禾好笑地看了一眼不识情滋味的夏静言,暗自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没遇到能让她一眼万年的人,等遇到了,她就不会嫌麻烦了。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
苏青禾拆开家里寄来的信,细细看了起来。
越看嘴角牵起的笑容越大,等到整封信都看完,她忍不住都想鼓掌欢呼了。
果然如她所料。
这一世不仅她的命运改变,大伯一家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变化。
大伯母和大伯在闹离婚,大伯自上次被工厂开除后就一直在家里混吃等死,后来竟然还沾上了赌瘾,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将家里的积蓄输了个一干二净。
不仅将家里的钱输光,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等到要账的人堵上门,大伯母刘丽芳才发现自己辛辛苦苦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钱早已不翼而飞。
这下,日子肯定就不能消停地过了。
欠了赌债自然得还,要账的整天堵在家门口,吓得大伯一家东躲西藏,有家也不敢回。
就连表姐苏向晚也被连累,街道的临时工也干不下去了,和母亲刘丽芳窝在姥姥家,受尽白眼。
期间,大伯苏志军还腆着脸上门借过几次钱,全部被赵润萍和苏志国(女主爸妈)不冷不热地挡了回去。
两家早就生了嫌隙,钱自然是不会借的,赌债就是无底洞,借出去的钱就跟秋风扫落叶一样,能找回来才怪。
总结下来,这一世,大伯一家少了她这个跳板,无法攀附权贵,生活过得一地鸡毛,再想翻身恐怕是难了。
如苏青禾所料,苏家大伯一家的日子过得确实很是艰难。
刘丽芳躺在娘家在过道临时搭建的小床上,怔怔地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试探地说道:“晚晚,要不你就和那个韩同志见见吧,只见一面,要是你看不上,妈肯定不会逼着你嫁人。”
她说的期期艾艾,情真意切,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丝央求的意味,听在苏向晚耳朵里却无比刺耳。
她猛得翻了个身,留给刘丽芳一个冰冷的后背,说出来的话满是嘲讽。
“怎么?先前打侄女的主意,现在又打上了我的主意,要不是被你们连累,我能过得这么惨吗?本来谈得好好的对象吹了,又让我相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不就是想卖女儿换钱吗?!”
刘丽芳被堵得哑口无言,心里难受得像是顶了个棒槌。
苏向晚说得没错,她现在走投无路,是存了嫁女儿换彩礼的心思,可她这不是没办法吗?!
苏志国那个死瘪三不知道躲到了哪里,追债的人整天堵在门口,她们娘俩现在躲在娘家避难,可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娘家地方小,人口多,嫂子明里暗里指责她白吃白住。
她也不想这样啊,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现在兜比脸还干净,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所以也只能厚着脸皮装听不懂了。
可今天她出去找工作的时候,竟然发现那几个追债的在附近转悠。
要是让人家堵到娘家,害得娘家人也没有安生日子过,那她就是娘家的罪人,还是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
卖女求荣,不是,是让女儿脱离苦海去过好日子。
刘丽芳为自己的私欲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再接再厉地给苏向晚继续洗脑。
“晚晚啊,这女人终归是要嫁人的,你现在还小,不懂生活的苦,等你结了婚就知道没钱寸步难行。”
“妈让你和韩同志相亲是为了你好,他虽然死了老婆,但工资高啊,还能给你安排工作,你嫁过去就是掉进了福窝窝,就等着享福吧。”
苏向晚气得腾得一下坐起来,黝黑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着愤怒的光,厉声道:“这福气我可享不了!”
“你咋不说他年龄比我大一轮,还有两个孩子,进门就当后妈,亏你想得出来,人家承诺给你多少彩礼,让你黑了心肝卖女儿!”
“早知道现在的生活过得一团糟,我还不如和苏青禾一起下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