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立带着弟子们出发搜集药材,然后将药材统一熬煮,煎制成汤药。
等他们离开后,林野走进招待所,开始着手救治中了蛊的水恒等人。
幸存下来的方家保镖已经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候,现在只要将体内的蚁酸排出去就能痊愈。
林野用银针刺入了他们的太冲和肝俞两处大穴,直接将肝脾的解毒能力提升到了极致。
很快,这几名保镖的脸色就恢复如常,只要喝了草药,再好好休息一下,用不了几天就能彻底痊愈。
其实对于林野来说,他们体内的蛊毒根本不值一提。
真正让他犯难的,其实是海王水恒。
水恒之前就已经中了一次蛊,现在是雪上加霜,情况万分凶险。
偏偏林野之前帮方雨岚解毒时,耗费了大量心神,所以现在只能勉强支撑。
两个小时后。
整整108根银针,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水恒现在就像是一个人形的刺猬,看起来颇为壮观。
林野几乎已经精疲力尽,他连续打了两个哈欠,差点站着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针灸发挥作用,水恒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吐出了一大口乌黑的浓血。
血液里隐约能够看到一个个米粒大小的虫子,好在它们已经没有了生机,否则整栋招待所都要跟着遭殃。
“淼淼……”
吐完血后,水恒重新躺在了床上,半睁着眼,一脸憔悴的喊道。
林野擦了把汗,“你先休息,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淼淼,淼淼。”水恒的意识逐渐恢复,声音也越来越大。
他坐起身来,看着旁边的林野,一脸惊奇的问道:“我还没死?”
林野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不仅没死,你中的蛊,我也已经帮你解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水恒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他连忙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发现之前又疼又痒的几处地方,都已经恢复正常了。
确认自己已经痊愈后,水恒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林野的面前。
“恩人!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水恒带着哭腔跪在地上乞求道:“只要你能把我女儿救回来,从今以后,我愿意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作为滇南一霸,海王水恒一向是不可一世,除了个别根基深厚的豪门世家,他瞧不起任何人。
可是现如今,他却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一脸卑微的向林野摇尾乞怜。
林野单手把他扶起来,问道:“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来听听,然后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这个忙。”
水恒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脸上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
“今天是我女儿淼淼的5周岁生日,我特意在酒店里预定了一桌生日宴,准备好好给她庆生。”
“本来一切正常,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着生日蛋糕,其乐融融……”
他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蓬头垢面的黑衣老妪推开了我们包房的门。”
“我开始时还以为她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可看衣着又不太像,正当我打算让门口的手下进来时,她却直接走到了淼淼的身旁。”
林野皱眉道:“难道她是为了你女儿来的?”
“没错。”水恒点点头道:“她说我女儿根骨不错,天赋异禀,想要收她为徒。”
“她还说……还说要让我女儿当她家少爷的童养媳。”
水恒咬牙切齿,“我自然是不肯答应,她却嚷嚷着要么交出女儿,要么杀我全家。”
“我看她疯疯癫癫的,就想让门口的手下把她赶出去,可是无论我怎么喊,门口始终没有人进来……”
林野挑了挑眉,“她既然能进来,估计你的那些手下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是的,他们全死了。”水恒绝望的说道。
“她抓着淼淼的胳膊,想要把她强行带走,我儿子心疼妹妹,冲过去阻拦,却被她用一把弯刀割下了头颅。”
水恒低着头,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本来其实挺害怕的,可当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杀了以后,瞬间有股热血冲进了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这个恶妇,给儿子报仇。”
“我真的是太蠢了。”
水恒苦笑一声,“她简直是个老妖婆,我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关键时候,老婆冲过来把我拦住了。”
“那个恶妇却杀红了眼,要将们一家斩草除根。”水恒停顿了一下,“幸好酒店的旁边就是河道,老婆让我从窗户跳了下去,而她则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恶妇。”
水恒一边说着,一边流泪,“我原以为已经逃出生天,却没想到只过了一会儿,身体就又疼又痒,脑子里好像有一万只虫子在爬一样。”
“古籍中记载,蛊虫遇水会加速爆发。”林野想了一下,道:“看来你们一家早就已经被这个老妪下了蛊,就算今晚不动手,你们也未必能活过明天。”
水恒再次低头感谢道:“幸好承蒙恩人相救,否则我只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再次出手,帮我报这杀妻杀子之仇,将女儿从恶妇的手里救回来。”
林野并没有立即表态,他虽然之前与水恒有些过节,但老妪的手段和行经,简直是阴毒如蛇蝎。
作为医家,他最是见不得这种无缘无故草菅人命的行径。
而且最让林野感到气愤的是,老妪竟然妄图对方雨岚下手,这无疑是触了他的逆鳞。
“你先喝了药,好好休息休息。”林野指着牧立派人送来的汤药,嘱咐道。
“那报仇的事……”水恒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林野淡淡道:“不用担心,这老妪已经被我抓住了,她就关在隔壁的房间里,你可以自己先去稳稳她把你女儿藏在哪儿了。”
“抓……抓住了?”
水恒一脸震惊,在他看来,那老妪虽然恶毒,但手段犹如鬼神一般,别说抓了,能从她手中活下来已经是走了大运。
看着他这副模样,林野戏谑道:“怎么,害怕了?”
水恒双手端起药碗,仰头喝了个干净。
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义无反顾的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