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眉头紧锁,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后,他突然眼前一亮,问道:“这个年轻人叫什么?从哪儿来的?”
“好像是叫……方雨岚,据说来自滨市。”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方大皮也在滨市。"赵先生继续问道:“这么说,她就是当年方家找回的那个女孩?”
手下点点头,确认道:“没错,就是她。”
赵先生咧嘴一笑,“有点意思啊。”
“方大皮当年遭逢大难,侥幸不死,我还以为他这辈子只能守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了却残生。”
“没想到啊,这老小子竟然还有一招借尸还魂,凭着自己的女儿又重新回到了京城的棋局上。”
赵松子摇摇头,略带鄙夷的说道:“我觉着算不上吧,充其量只是个拿到入场券的闲子。”
“况且当年方大皮那么强势,结果不还是被按在了地上,到现在都抬不起头来?更别说现在了。”
赵先生有些唏嘘,“说的也是,当年……唉。”
……
滇南,高铁站。
林野从车上下来后,与风养性一路来到了出站口。
跟着几十米远,他就看到远处马路边的一辆黑色奥迪车的前挡风玻璃上,用雨刮夹着一张写有他名字的白色纸板。
车旁站着一个黄毛青年,左手叼着烟,右手握着抹布不停的擦拭车身。
从始至终,黄毛都没有往出站口看过一眼,显然对于接人这件事并不上心。
林野带着风养性走过去,询问道:“你就是朱大勇?”
“朱大勇是我哥,我叫朱名。”
林野有些意外,之前朱大勇说是让他老婆来接,结果现在又换成了他弟弟。
他在心里轻叹一声,看来自己在朱大勇的心目中的分量,远比想象中的还要低。
其实林野不知道的是,这个朱名甚至不是朱大勇的亲弟弟,而是远房表弟。
二三十岁的人了,没有学历也没有手艺,前两年开过一段时间的出租车,后来听说朱大勇发达了,就死皮赖脸的要给人家当司机。
朱大勇拗不过家里的长辈,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平日里他对待朱名跟手底下的普通员工没什么两样,又时候甚至还更加严苛一些。
每当遇到什么不太重要的客人,也会交给他去接待。
一来二去,朱名逐渐有了当家人的派头,虽然在公司里的身份只是个开车的小司机,但连很多高管都不放在眼里,经常指着人家的鼻子骂。
来的路上,朱大勇告诉他来的是个小角色,不用太上心。
朱名心里顿时来了注意,打算好好给这位“客人”上上眼药。
听到林野的问询后,他先是翻了个白眼,然后斜睨了一眼挡风玻璃上的白纸板,歪着嘴问道:“就你叫木野啊?”
“双木成林,林野。”
“反正就是你呗?”
朱名把白纸板抽出来,指着车门说:“废话少说点,赶紧上车,我哥一家子都等你呢。”
风养性眼神一凛,接着就要过来教训他。
可林野却悄悄按住他的肩膀,微笑着示意他稍安勿躁。
下山这么久,狗仗人势的小人物也见得多了,林野早已懒得跟这种货色计较。
“我们上车。”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准备坐上去。
“坐后面去,一点眼力价儿没有,这是你坐的地方吗?”
朱名反手就把车门合上,差点夹到林野的手。
之前朱大勇告诉他,来的应该是个富二代,可他上看下看,一点儿也没看出来林野像富二代,觉着他可能就是朱大勇以前结识的穷朋友。
或者跟他一样,也是来找朱大勇混饭吃的穷亲戚。
想到这里,朱名心里又把林野看轻了几分。
“别不服气,这可是我哥刚提的新车,你们能坐上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说着,他又从后备箱里翻出一沓旧报纸,连带写有林野名字的白色纸板,一起垫在了后座的真皮座椅上。
林野和风养性站在车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朱名把腿岔开,一手掐着烟,一手指着林野的鼻子叫嚣起来:“怎么着?说两句还有脾气了?穷要饭的就别嫌饭馊,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乡下来的穷亲戚,什么好处没有,就只会占便宜……”
啪!
不等他的话说完,林野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朱名懵了两秒,然后怒气冲冲的指着他大骂:“你敢打我?找死!”
林野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又是一巴掌,接着一脚踹了过去。
“哎呦!”
朱名飞出了五米多远,牙被打掉了几颗,嘴里直往外淌血。
在社会上混惯了的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冲到后后备箱,翻出来一把扳手就朝林野冲了过来。
“老子弄死你!”
林野和风养性见状,相视而笑。
“我来解决他。”风养性提议道。
“不用。”
林野说完,便扭头朝着已经冲到了他面前的朱名说:“你的脑子以前受过伤,每天晚上都会头痛欲裂,有时候甚至睡不着觉。”
朱名把扳手举过了头顶,眼看着就要砸下来,可是当他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就定格在了原地。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朱名的牙齿有些漏风,说话也变得异常艰难。
啪!
林野又是一巴掌,再次把他扇了出去。
朱名刚想犯难,就被他冰冷的眼神震慑住了。
“想知道你的病该怎么治吗?求我。”林野居高临下的说道。
不等朱名回答,他就径直坐进了副驾驶,风养性也跟着上了车。
“他奶奶的。”
朱名小声嘀咕了一句,捂着脸坐进了驾驶室里。
他虽然不服气,但是不敢再招惹林野。
到不是害怕挨打,而是对林野刚才的那番话充满了忌惮。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林野竟然能够准确的说出他的旧迹,甚至连病因和症状都说的一清二楚。
关键是,这个头疼病已经折磨了他很多年,期间也看过不少医生,甚至还去京城的专家诊挂过号。
结果到头来一点起色都没有,反而越疼越厉害了。
现在林野说有能治他这个病的法子,朱名不信也得信,只能缩着头不敢再放言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