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岚被自己老妈和徐可人气的要死，想着出去散散心也好，于是便答应了林野的提议。
两人拿着石头，一起乘坐保时捷，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珠宝公司。
珠宝公司名叫“金石堂”，听名字就知道是专门销售和鉴定金银玉器的。
进门后，美女前台立即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麻烦帮我们把这块石头切开。”林野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美女前台点点头说：“先生，请跟我来。”
很快，她便带着林野和方雨岚来到了一个占地上百平米的大厅。
里面摆着长长的桌案，看起来仿佛是宴会场地一般。
不过，桌上摆放的并不是冷餐和洋酒，而是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石头。
与林野手中的翡翠原石一样，这里面也是尚未切开的赌石，它们来自不同的矿区，因此外皮看起来也十分不同。
数十名客人正在里面挑挑拣拣，选择自己心仪的石头。
选好之后，他们就会把石头拿到最前面的切割机上，让老师傅现场切开。
这一套流程下来，就是所谓的“赌石”。
在大多数普通人的认知中，赌石不过是随便选一块石头拿过来切，走运的话便能切出高冰种帝王绿。
但现实中，发生这种事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因为那些大概率能够切出极品翡翠的原石，早在出矿时就被矿主切开看过了。
能够流通到市面上的，基本都是一些边角料。
可就算是边角料，依然轮不到普通人切，而是会被各个渠道的玉石商贩细致的筛选一遍。
之后剩下的，便是些一文不值的破石头。
而真正的赌石，其实是先找到一块确定能够开出极品翡翠的原石。
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赌翡翠的实际成色，搏一个上限。
但是有上限，自然也就有下限。
很可能切开后，里面的翡翠全是裂纹不说，还充斥着一条条棉絮，那这块翡翠的价格就会大打折扣。
这也是为什么赌石圈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因为赌石的成本就不低，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但一旦输了就是血本无归。
林野和方雨岚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一个小胖子从桌上选了块石头往前跑。
他呼哧呼哧的把石头交给负责使用切割机的师傅，然后拿出手机扫码付钱。
“就这块了，开吧！”
老师傅麻利的把石头放在刀片下面，然后用水管在石头上浇了一会儿，以防止粉尘飞扬。
只听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石头被拦腰切开，露出里面一片白蒙蒙的横截面。
“好翡翠！”老师傅大喊一声道。
可小胖子却脸色煞白，显然他很清楚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
方雨岚看到后，不解道：“明明开出来翡翠了，怎么看他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翡翠和翡翠是不同的。”
林野解释说：“就以他这块石头为例，送到专业的鉴定机构，鉴定结果百分百是翡翠，因为它们的分子结构一致。”
“可这种翡翠只能用来做建筑材料，如果想拿来制作首饰，至少得再埋到地底深处，演化个几亿甚至十几亿年才行。”
方雨岚恍然大悟，原来小胖子开出来的就是一块破石头。
这时，她看着桌上，突然眼前一亮。
“快来，我们要发财了！”
方雨岚指着桌上的一块石头说道：“你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翡翠！”
林野循声望去，发现方雨岚找到的石头侧面，露出了一块鱼鳞状的玉肉。
玉肉通体是乳白色的，表面光滑细腻，看起来似乎价值不菲。
“这种‘鱼鳞窗’专门就是用来蒙骗小白的。”林野哭笑不得的说道。
之前在乡下的时候，林野曾遇到过一行过路的玉石贩子，听他们说过起过一些赌石的门道。
很多黑心商人为了诱骗外行上当，就故意选择一块价值极低的翡翠原石，在最好的位置上开一个小窗。
为了让玉石看起来格外有吸引力，他们甚至专门将开窗做成了鱼鳞状，这样在光线的折射下，就会给人一种水头很足的感觉。
可是只要上了切割机，这块石头马上就会原形毕露，变成一块普普通通的大路货。
“骗人太可恶了！”方雨岚恨恨的说完后，又朝林野吐了吐舌头道：“幸好有你在。”
林野没有立即把他们的石头拿出来，而是带着方雨岚在大厅里四处逛了逛。
外围这些没开窗的石头基本都是几百到小千的价位。
选这里的石头去赌，与其说是赌石，倒不如说是在给珠宝公司送钱。
因为这些石头就是边角料中的边角料，里面开不出有价值的翡翠。
再往里面，就是那些带着鱼鳞窗的石头。
赌石圈一般将这些石头称为“药”，是必须要敬而远之的。
最中央的桌上，是四五块足球大小的石头。
有的黑漆漆，油光水滑的，看着像是一块大号的煤炭。
有的则被剥掉了一块玉皮，露出里面细腻透彻的玉肉。
不过，与那些开鱼鳞窗的石头不同，这里的原石没有过多的粉饰，一切都呈现出自然的模样。
相比于前两种，这些石头才是真正值得赌的翡翠原石。
因此，这里的石头也最贵，标价四五万打底，最高的一块居然要20多万。
大多数客人看到这里就会直接走开了，毕竟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么高的价格超出了他们的接受范围。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男子却驻足在那块黑色石头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
方雨岚捂着小嘴说道：“我记得，这块石头要十八万吧。”
很多人对于有钱人的印象都是人傻钱多，但实际上越是有钱的，反而越是精明。
作为鸿运集团的总裁，十几万不过是方雨岚一个月的零花钱，但如果让她把这些钱用来买一块黑石头，那她肯定还是会觉着肉痛。
就在这时，男子拿起石头走向了切割机。
老师傅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顺手接过去，放在了刀片下。
男子照例先用手机付账，然后切割机的轰鸣声才开始响起。
这时，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一幕，连忙围了上来。
大家都想看看，要价十八万的石头，到底能切出什么品质的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