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鑫招了招手，旁边的手下便一拥而上。
任凭吴华和周游怎么求饶，都无济于事。
林野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带着方雨岚和苏软离开。
“林先生留步。”
钱鑫连忙上前，表情有些局促。
“虽然此事与我无关，但他们毕竟是打着我的旗号，所以我想单独请您吃个便饭，也好赔个不是。”
他特意把“单独”两个字咬的很重，明显是在暗示什么。
林野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看向了方雨岚。
这个意思很明显，去与不去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去吧。”
方雨岚虽然对钱鑫这一类人并无好感，但今天能够解围，也多亏了他出手帮忙。
生意场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我和小软先回家，你忙完就早点回来。”
方雨岚温言软语的嘱咐道。
强大的男人，总能让女人获得安全感。
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她对林野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转变。
“好的。”
林野点点头，然后跟着钱鑫上了车。
吃饭的地方名叫“凌云阁”，位于滨市一栋高约204米的大厦顶层。
整个餐厅占地500平米左右，巨大的落地窗能够让客人一览整个滨市的景色。
凌云阁是一家会员制私房菜餐厅，不对大众开放，只接待专属会员。
尽管标准如此之高，但客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通常情况下，到这里就餐至少需要提前三天预约。
林野曾经听方雨岚说起过这家餐厅，当下不由得有些好奇。
“我听说这里的位子很难预定啊。”
钱鑫笑着说道：“确实如此，但是既然请林先生吃饭，那自然要安排最高的标准。”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二人走进了餐厅。
餐厅的内部装修低调考究，处处透露着一股淡雅奢华的气质。
配合落地窗外面的美景，相得益彰。
到这种地方吃饭，与其说是品尝美食，倒不如说是体验环境。
哪怕是一杯平平无奇的白开水，在这里卖个68也显得理所应当。
与林野预想中的不同，今日的凌云阁居然一个客人都没有，以至于有些冷清寥落。
“这是……”
他指着空荡荡的餐厅，朝钱鑫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为了接待林先生，我专门让人清场了，后续的预约也全部推掉。”
钱鑫毕恭毕敬的说道：“今天这里只接待您一位贵客。”
原来，这家餐厅其实是钱鑫名下的产业。
林野抿嘴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由于餐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也就无所谓包间和大厅了。
他们直接在最中间的桌子旁坐下，然后开始点菜。
一般来说，顶级餐厅都是按照当日供应的食材，烹调菜品，然后以套餐的形势售卖。
所以点菜在这种地方就显得极为奢侈。
好在林野的标准不高，他随便点了几道家常菜，就交给了钱鑫。
“剩下的菜让主厨看着办吧，标准是必须要用最高级的食材。”
说着，钱鑫就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拿着菜单，直接下楼去了。
按照规定，高层餐厅禁止使用明火。
因此，餐厅只能先在楼下做好，然后再专门乘电梯送上来。
这个过程不可避免的会影响到菜品的品质，但是考虑到就餐体验，这一点瑕疵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由于是现炒现做，所以上菜的速度明显比一般的餐厅慢一些。
但每道菜都做的极为精致，仿佛是一件件艺术品。
味道说不上多么惊艳，但是由于食材新鲜且品质及高，因此林野吃的十分满意。
菜很可口，饭很得味。
酒过三巡后，钱鑫试探性询问道：“林先生觉着这家店的厨师水平怎么样？”
“不错。”林野淡淡道。
“蔡经理，给我张名片。”
钱鑫大手一挥，朝着在旁边伺候的餐厅经理说道。
西装笔挺的中年人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恭恭敬敬的递到钱鑫的手里。
“林先生，您以后如果想来这里就餐，直接打名片上的电话就行。”
钱鑫殷勤的说道：“不管有没有客人，餐厅都会第一时间为您安排清场。”
林野接过名片，嘴角露出一丝玩味。
之前钱鑫刚赔了他一千万，现在又如此低声下气的巴结他，显然是有事相求。
现在饭也吃过了，林野索性直奔主题。
“说吧，什么事。”
他不是那种喜欢大包大揽的烂好人，但也不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如果钱鑫所求之事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那帮也就帮了。
可要是让他觉着为难，那自然就爱莫能助了。
“林先生豪爽！”
钱鑫夸赞一句后，随即面露苦涩。
他叹了口气说道：“林先生，您别看我这码头、夜总会和餐厅的生意做的挺大，但实际上净利润没多少。”
“我主要还是做的地产生意，但近些年想拿地，越来越不容易了。”
林野点点头，这些他倒是挺方雨岚说起过。
至少在本省范围之内，所谓的公开竞标仅仅是个幌子。
真正的交易，只在地下黑市中进行。
至于具体的交易事项，他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钱鑫的表情也紧张起来。
他解释道：“想要拿地，就只能去黑市的拳场上打‘生死斗’。”
所谓生死斗，就是在一个封闭的八角笼内一对一肉搏。
除非对方拳手认输，否则一直到其中一方被打死才能结束。
钱鑫继续说道：“到时候，各方地产商会派出自家供养的拳手上场参战，胜场越多的拿的地越多。”
林野挑了挑眉，这样的规矩让他感到十分新奇：“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有人暗箱操作吗？”
“以前公开竞标的时候，也免不了明争暗斗，而且极为混乱。”
“而现在的这套程序，等于是把见不得人的部分摆上了台面，谁如果再敢搞小动作，一旦被抓住就会被彻底踢出局。”钱鑫解释道。
林野恍然，虽然黑市生死斗的拿地方式依然不合法，但有序的混乱，总要好过无序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