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点了点头，反正这次拍卖已经请了两位鉴定师，直接叫过来鉴定就是，倒也不麻烦。
对着身边的服务生耳语几句后，俞晓表示让大家稍作等待。
只是反应过来的众多本地富商哪里会老老实实等待。
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算是去路上拉个要饭的乞丐，也不会认为这个造型奇葩的青铜鸟会比大名鼎鼎的越王剑贵重。
王秋来心想总算是逮着你小子了，大声道：“各位不要被这小子给骗了，分明是他拍了个赝品不想付钱，才在这里胡搅蛮缠。”
拍到青铜剑的那位富商更是气急，本来自己马上就要获得和赵老板进餐的机会了，这小子怎么不识抬举的在这找茬。
“如果你的破鸟没有这把青铜剑珍贵，是不是该付出什么代价？”
“一车这玩意都不值几个钱。”
“是啊，分明就是这野小子发癫。”
“这就是方大皮找的女婿，真是笑死人。”
方雨岚听到众多富豪议论纷纷，刚想起身替父亲辩解，却被林野按回了座位上。
林野整理好身上的西装，淡定的站起身道：“如果你们口中的破鸟要是比这把青铜剑珍贵呢？”
“那我当场把这把剑掰折！”那李富商回应道。
王秋来嗤笑道：“李老弟，用不着你掰，如果真比不上，王某直接吞了这把剑。”
“只是到时候鉴定完了，某个野小子可不要撒泼打滚不认账，说专家不靠谱。”
“来了！”
两位年纪六旬左右的鉴定专家赶到了现场。
这是俞晓安排的后手，本来就是想让这两位专家给越王青铜剑做个鉴定，来增加些含金量。
可没想到青铜剑拍到了近两亿的价格，说明都是识货的，自然也就用不到了。
“两位教授，您过目两样藏品。”
越王青铜佩剑和青铜鸮卣被放到了桌子上。
两位鉴定文物几十年，还是某知名大学客座教授的老者，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了起来。
“哎呀，真是想不到，现如今还能有保存这么好的战国青铜剑，还是越王用剑，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啊。”
一位老教授抚摸着青铜剑，啧啧惊叹。
那富豪和王秋来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是啊，战国时代的王剑，真的是存世稀少，要不是这是赵老板的心爱之物，恐怕我还要看走眼。”
两位研究古董多年的老教授对越王青铜剑赞不绝口，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还放着个憨态可掬的青铜小鸟。
“教授，请您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工艺品。”王秋来大腹便便的走过来，伸手指着桌子上的青铜鸮卣。
两位教授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青铜剑上收回，转而看向桌子上不起眼的青铜鸟。
“嘶，这造型太奇特了，我过眼的青铜器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了，这种造型是闻所未闻，倒像是现代的构型。”
“老刘说的不假，无论是东周西周，还是春秋战国，都没有这种类型的青铜器，虽然上面的铜锈像是真品，但我估摸着应该是用一些青铜器的残片拼接而成，也就是废品。”另一位教授的观点也一致。
“哈哈哈哈，废品，废品！”老教授嘴里的废品二字，仿佛仙乐入耳，直接让王秋来笑的有些癫狂。
“说它是赝品都算是抬举了，这一千万还不如打水漂，起码还能听个响是不是？”
“拿去烧火还能做一顿饭呢！”
围观的富豪听到鉴定后，也嘲笑起了林野。
王秋来笑够，指着林野道：“小子刚才你可说了，这东西要是不值钱你得付出点代价，我要求不高，你不是穿着服务生制服吗，正好帮龙升酒店扫厕所。”
“我什么时候赌了，而且就算我赌了，为什么你认为我输了？”林野站在方雨岚面前，挡住了那些闲言碎语，十分淡定的回应。
“怎么，你打算撒泼不付钱，这可是赵老板举办的拍卖会，就算是方大皮他该出血也得出血。”
众富豪附和。
“这两位专家还不够格，我已经说了要找层次高的。”林野摇头。
那刘教授脸色一红，道“你是在说我眼拙吗，老朽研究青铜器的时候恐怕你还没出生。”
“如果我没猜错，两位教授研究的方面应该是东西周和春秋战国的青铜器吧？”林野缓缓说道，似乎又魔力一般，让在场的人沉默了。
“是又如何，这几个时期难道不是青铜器的辉煌时期吗？”
“浅了，青铜器自商以前就已经有了，商超的青铜器种类之丰富并不在周朝之下，只是商朝崇尚神鸟，和后世崇尚的神龙格格不入，所以商朝的青铜器也更加难以鉴定。”
两位教授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无他，只是想到了师爷研究的方面也是商朝青铜器。
“你是说这青铜鸟是商朝的青铜器？”刘教授心里有些打鼓。
“当然。”
“可是他的形象和铆接的地方都……”
“要不怎么说你浅了呢，用周朝青铜器来衡量商朝。”林野继续解释道：“至于造型，是商朝崇尚的一种神鸟——鸮，也就是猫头鹰，商朝人认为这种鸟代表着死亡和重生。”
“你与你说的像废品的铆接，则是商朝中晚期一种包铆技艺，可惜到周朝就已经失传了，所以有包铆的青铜器只存在于商朝中晚期，自然是少之又少。”
“最后，我再告诉两位教授一种简单的方法，商朝青铜器在器皿的铸底，会有鸟嘴样式的凸起，而且——”
林野将桌子上一杯红酒滴了几滴在青铜鸮卣上，酒液迅速变黑。
“葡萄里有一种叫做单宁的物质，如果铜锈真正经历过时间，那么遇到这种物质就会立马变黑，黑得越快，说明铜锈存在时间越长。”
林野又把红酒滴了几滴在越王剑上，变黑的速度明显要慢一些。
两位教授呆呆的望着林野，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林野，而是年轻时给他们授课的师爷。
当年师爷好像也说过商代有一种失传的青铜器铆接技术，好像就是这年轻人口中的包铆。
“两位教授，他是不是在胡说？”王秋来也在震惊中缓过神来，急忙问道。
两位教授摇了摇头。
“这位小哥说的是真的，惭愧，我们学艺不精，拘泥在了单个领域。”
“商代中晚期的青铜鸮卣，价值毫不夸张的说，是这把越王剑的几倍，而历史价值更是无价。”刘教授思考了一番给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也不出林野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