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面就像安洁本人给他的感觉一样朴实安心,美味至极。
费彦祈吃着面条的时候,偶尔看向对面的安洁。
发现她完全埋头在碗里,吃得一脸满足,微勾的唇畔不由露出微笑。
“我洗碗吧。”
吃完饭后,费彦祈主动端起两个人的碗走到了厨房。
安洁正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
她目送着他高大的身影离开。
那笔挺的走姿,感觉不像是端着两只碗去洗,而是像西餐厅去上菜的高级男侍。
她突然明白了一些高级餐厅为什么连基本的走路都要培训,确实令人赏心悦目啊。
忽然,安洁感觉这样的小日子也不错。
她做饭,他刷碗。
两个人分工合作,不吵不闹,应该会把她们的婚姻经营好吧。
不愿意费彦祈一个人刷碗,安洁还是过去帮忙。
他戴着黄色的厨房长手套负责把碗里的污渍刷干净,她接过洗干净的碗筷放回原来的位置。
等到费彦祈要离开的时候,安洁却有些不舍得了。
她害怕一个人。
尤其是一个人在这样空旷的房间里,稍微有点动静,她都会害怕。
她的胆子其实很小。
在大学的时候认为自己是个马大胆,那段时间疯狂迷恐怖片。
结果连续三天做了血腥恶心的噩梦,再也不敢看恐怖片了。
而且恐怖片还给她留下了阴影,一个人待在房间的时候,就会自动脑补各种恐怖画面。
在卧室的时候,会想着窗帘后面,或者是自己身后有面容惨白的阿飘。
去洗手间的时候,不敢看镜子。会认为有一张鬼脸出现,连打开水龙头也会觉得有血水冒出来……
不过,现在好多了。
如果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不是她一个人,她就会很有安全感。
安洁送费彦祈到门口,抱着自己手臂面带胆怯地问。
“你真的要离开吗?”
“我有点怕一个人住。”
刚说完,安洁忍不住想要抹自己的脖子,怎么感觉像是在邀请他?
怎么像是一种快餐男女的开场白?
怎么感觉现在的她一点都不矜持了?
想一想,她今晚还能找别人作伴吗?
貌似没有了。
费彦祈打量着安洁的脸,微笑着说:“等明天,把我的一些私人东西拿过来。”
“你要是真的害怕,就给我打电话。”
安洁乖乖点头,看着他进入电梯,电梯门关上之后,才回到房间。
第一件事,就是把大门的锁全部锁好。
锁好之后,安洁又觉得不够,拿了一根长棍子顶在门后面。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某部电影里单身女性被跟踪,被人趴在床底下监视……
她又搬来了凳子放在门后面。
做完这些,安洁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对了,阳台的窗户还没有关,应该没有人会爬上来吧。
她又走到阳台,把窗户什么的都关好,才进了浴室开始洗漱。
待了五分钟,她脑袋里又开始入侵了一些曾经看过的恐怖画面。
安洁找来手机,打开一个视频,一边刷牙,一边转移注意力。
她关掉浴室的灯,客厅的灯,逃也似地赶紧跑进卧室,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在关上门的时候,她想的是把一切妖魔鬼怪都关在外面。
终于爬上了床,安洁平躺在双人床上滚了一圈,仍然觉得天花板上会掉下来什么阿飘,索性打开视频找了一部剧看。
不一会,她就接到了费彦祈的电话。
“睡觉的时候关好门窗。”
“嗯。”
“别蹬被子,现在天气凉了。”
听到这句话,安洁的心瞬间软了。
什么呀,这是把自己当孩子吗?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对我这样说,我可不是小孩。”
安洁抗议完,便听到电话里传来费彦祈的低笑。
“我可没有说你是小孩。”
“不过,有些人是长大了,却还带着一些小女孩的顽皮。”
他的声音沉稳富有磁性,连语调都是一如既往的动听,像是低调的大提琴在吟唱。
安洁“哼”了一声,不想理会他说自己是个小女孩,问他:“你到家了吗?”
“到了。”
“那你住在这里,去工作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没有。”
“亚特兰斯离我工作的地方也很近。”
“奥。”
安洁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忽然,她又想起一件事。
“照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们公司离你们公司也很近了,可我们怎么像是从没有见过。”
“说近的话,也不是很近,不在同一条街上。”
“奥。”
电话里费彦祈停顿了一下,询问安洁:“你睡觉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习惯?”
安洁愣了一下,脸色微红了。
有些担心地问:“你不会介意吧?”
“我睡觉会磨牙,说梦话,还有……”
“喜欢翻身。”
其实,还有一个习惯,喜欢抱着东西睡。
她突然想到要是两个人睡一张床,睡眠习惯可能会大不相同。
“你猜我会不会介意?”
费彦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安洁忍不住笑起来。
“你猜我会不会猜你的问题?”
手机另外一头也传来费彦祈的笑声。
不一会,笑声逐渐消失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我当然不介意,”
“这些小毛病,在小女孩身上会显得格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