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便送了给素寻。自此,一直挂在窗边,素寻曾说过,任何贵重的东西,都比不上小姐亲手做的珍贵。风铃,让清风轻吟浅唱时时陪伴着你,伴你入眠。顾心舞面无表情地慢慢往回走,一步一步地走,异常沉重。她也曾设想过,如果有一天素寻离开了,她会不会觉得开心一点。可是,此刻她真的没有一丝的喜悦。她甚至还想到,该如何和池铖交代?可是,她为什么要向他交代?虽是这么想,却不知不觉来到池铖的门外,却被告知早朝还未回来,她也不进去,就愣愣地站在门口。她想,素寻离开一段时间之后,大家慢慢就会习惯的,那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只能这样在心底安慰自己。“怎么在外面?天气这样冷。”
温润低沉的声音响起,责备中带着关怀。顾心舞抬眸,眼眶中的泪珠在打转,双唇紧抿,洁白如玉的脸冷得有些发黑。“铖哥……哥……”她唤了一声,声音哽咽,颤抖,不知是否因为太冷的缘故。池铖看着她双目含泪,一脸的仓皇失措,心底涌起一丝的心疼和不安,大步上前:“发生什么事了?”
“她走了。”
顾心舞哽咽着说道,微微低下眼睑,不敢直视他。豆粒大的泪珠已经落下,双手暗暗握紧,极力忍住破口而出的哭泣声,喉咙像是被石头堵着,难受却咽不下去。再抬眼,眼前的人早已不在,恍如方才根本没有出现,她只感受到掀起的一阵寒风,刺骨的寒风。后来,闻竹看到顾心舞怔怔地站在寒风中,急忙扶着她进屋,她却早已一身冰冷,如同在冰窖里捞出来。闻竹给她披了件狐裘,端来炭火,她却一直坐在桌边发愣。即便屋内慢慢地暖了起来,她的手依然冰冷无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池铖步履有些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神情恍惚。挫败地走到方形书桌前,顾心舞由始至终却一直保持着同一姿势,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到来。“啪!”
的一声,书桌上的物品被粗暴地扫落一地,顾心舞惊呆,微微颤抖了一下,抬头望向他,池铖俊逸的脸上满是惊慌,如同小孩丢失最珍贵的东西,茫然不知所措。“她之前没有丝毫的征兆吗?”
池铖看着顾心舞问道,眼神带着质问。顾心舞眼中闪过受伤的神情,迎上他的目光,痛楚在眸底散开。如果有一天,她也这样突然离开了,他会不会也这样的惊慌失措?会不会也这样疯狂地寻找?质问素寻?顾心舞张张口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却看到池铖眼中的希冀,顺着他的目光,她看到书桌右上方的镇尺上压着一张洁白的纸。池铖急忙拿起,脸色却顿时如同死灰,双眸早已失去往昔的神采。握着那张纸的手关节发白,似是要将白纸粉碎。顾心舞起身,伸手想拿过白纸,却发现根本夺不过来。即便没有拿过来,她还是看清了纸上飘逸清秀,简单的两行字:我走了,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勿找。素寻留字。她似乎铁了心,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