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人的队伍后面,跟了支只有十余人的小队伍。
无论大队伍前进的速度是快还是慢,他们都始终保持着百来米的距离跟着。
“苏姑娘,多谢你了。”队伍里抱着娃娃的女人说道。
婆婆能有现在的待遇,完全都是靠了她。
“没事没事,不过是小事一桩。反正我阿娘现在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地走路完全没有问题,这木板车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拿过来用用。”
不错,她方才,回去了一趟大队伍,只是没有靠得太近,而是远远地喊了下白果儿。
白果儿听到后立即到她跟前,只是还没有走近呢,就被她给制止在了原地。
“果儿姐,现在情况有些紧急,你好好听我讲,并且不要跟阿娘他们说行吗?”
对于果儿姐,她很是信任,因此决定把这个事情说给她听。
毕竟她突然离开她们几人,定然会让她们不安,若是她们贸贸然找了过来,也被拉进这小队伍里一起走了该怎么办?
因此她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全部都讲给了白果儿听。
白果儿当即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诡异的事情……秋儿妹妹你没事吧?”她很是担心地问道。
“我去之前就做好了防护,按理来说是没有问题的,”苏秋儿道:“但我现在也不知道这防护到底能不能起作用,或者是能起多大的作用,还得等一段时间看了。”
“那这段时间,你都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吗?”白果儿忧心忡忡。
“对。”苏秋儿点了点头,“我现在回来,一来是想要将这件事情跟你说清楚,免得后面你和阿娘找不到我的人担心,二来还想要用用我们的木板车。”
白果儿当即了然,“要拿去给那个老太太用吗?”
“不错,她现在晚上不能走路,所以如果有木板车的话,会好办很多。”
将自己的打算都支会给果儿姐,并且拿回木板车后,苏秋儿才回到了那支小队伍。
因此现在,那老太太被绑在木板车上,有她的两个儿子推着往前走。
光头早就已经醒过来了,听哥哥给自己把所有的情况交代清楚后,他总算是能接受一二了。
只是看到木板车是自己的老母亲,他心里还是闷闷的,比被人打了还难受。在他的印象中,老母亲是个特别爱唠唠叨叨的人,一天到晚那嘴巴就跟不会累一样,能说个不停。
现在突然变得这样安安静静,他很是不适应。
“不必太过难过,”他哥在一旁安慰他:“起码现在她还活着,这样就好。”
光头没有回话,神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沮丧,看得出他哥对他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一旁的曲大夫听了这话,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木板车上的老太太。
他的眉头皱得很深。
现在这人……真的还能够成称为活着吗?
他行医几十载,遇到过的疑难杂症不在少数,虽然也有很多不能靠他一人的力量治愈,但起码他能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头雾水。
木板车的老太太,自从被绑上去后,就完全没有动弹过,仿佛死了一样,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若不是她的眼睛死死地睁着,执着地看向某一处,她现在这幅样子,像极了死不瞑目的时候。
“她到底在看什么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曲大夫除了看到那条河还有河对面的大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太倒霉了!我们只是想来看看这老太太的情况,没想到居然连大队伍都回不去了。”光头两兄弟的亲属们此刻不由得开始抱怨。
“是啊,我们所有的食物都没有带在身上,这可怎么办?午饭吃什么啊?”
“各位不必担心,”苏秋儿听到这里,连忙开口道:“我木板车上还放着些食物,够我们几个人吃的了。”
其他人一看,她的木板车上确实还放着两个大口袋,焦躁不安的心总算是平息不少。
“多谢。”走在苏秋儿身旁的顾珩轻声向她道谢。
“区区小事。”苏秋儿抬起头,朝他笑了笑。
此刻,为了避免被感染,所有的人都做了防护,苏秋儿拿了一块白色的面巾,将自己的下半张脸结结实实给包了起来,只露出双眼睛。
正因为如此,现在在顾珩的眼里,她弯弯的眼眸在阳光下,是如此的明亮。
他一开始拉她进自己的队伍,原本是想找机会帮助她,让她看看自己的实力,而后心甘情愿成为他的手下的。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路走来,被多多帮扶的那个人,却是自己。
她帮自己解决了许多问题。
“你不用介怀,”苏秋儿一眼就看出他是怎么想的,开口道:“我可不是个善心泛滥的人,只是因为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明白若是现在在路途上,跟你打好关系以后,往后定然会有多多的好处。”
顾珩听了,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
“我现在可是个被朝廷官员追捕的要犯,你就不怕被牵连,一同治罪吗?”他突然这样问道。
“大人说哪里的话?”苏秋儿明白他只是开个玩笑,因此也难得地说了句俏皮话:“我一个偏远边境的农户之女,哪里来的本身去认识什么要犯?我只知道一位叫做苏平的大人罢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分明说了这么长的句子,但不知怎么的,听到顾珩耳中,就只有“苏平”两个字最清晰。
顾珩一开始取苏平为自己的化名,本身就藏有私心,现在听到她破天荒地这样叫自己,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因此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将话给接下去。
“吱嘎……吱嘎……”
就在这时,突然巨大的响动从旁边传来。
“娘!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接着,光头着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顾珩苏秋儿一看,原来是躺在木板车上的老太太剧烈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木板车都在拼命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