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月光下，一位容貌昳丽的女子兴奋地叫了起来。
然而刚刚叫出声，她便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只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说话的声音小小的：“你是小偷？”
“……”
飞雁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是小偷，”沉默了几秒后，他郑重地开口纠正道：“我乃是江湖第一大盗，飞雁！你听说过吗？”
“哇！听起来好厉害！”对面的女子将手从嘴唇上拿下来，很是捧场地拍起手来：“厉害厉害！”
飞雁眉飞色舞。
他心里颇为得意。果然这四海之内，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鼎鼎大名。
然而女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虽然我完全没有听说过。”
飞雁：……
“你……”他将这个字拖长了音，眼睛认真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
这人是朝廷要员，杨家的千金杨瑶。
他来之前，就彻彻底底调查清楚了的。
毕竟这杨家有钱着呢！他盯上好久了，今晚终于逮到了机会潜进来，没想到还没开始行动，就遇到了此刻本该睡着的杨家大小姐。
他抬头打量眼前的女子，果然跟民间传闻一样，生得花容月貌，不可方物。
此刻，她穿了一身粉嫩的襦裙，在月光下，洁白的皮肤看起来无比光滑，竟的白得发光了！
因为现在已经是深夜，她正准备休息，所以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也披散下来，垂至腰间。
饱满殷红的樱桃小嘴，白得耀眼的肤色，再加上这样一头堪比夜色的乌发，鲜明的颜色对比更是让飞雁看得眼睛都直了。
以至于，他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想要问的话。
“啪啪啪！”
飞雁伸手给了自己几个耳光，用来醒醒脑。
“不能被美色所迷惑……这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明显脑中有点问题。”他嘴里这样小声念叨着。
“什么？”对面的杨瑶见他嘴虽然动了，但是声音太小，她听不清，于是这样问了一遍。
“你……”飞雁现在已经将自己眼中的惊艳收了回去，他谨慎而认真地开口：“你是不是个傻子？”八壹中文網
“……”
“哈哈哈哈！”杨瑶听到后，突然大笑起来。
“你可真是有趣。”她这样说道。
飞雁看着这人毫不顾忌大笑是样子，有些错愕。
他盗的人家不在少数。
闺阁之中的少女也见了不少。但是这样奇怪的，还是第一人。
一般闺阁女子见到他的到来，胆子小些的要么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更有甚者直接晕过去。而胆子大些的，则会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问他的目的，跟他谈条件企图打消他的念头。
当然，无一例外，就算是表现得风轻云淡的女子，与他说话时，其实声音也在隐隐颤抖，根本不像表面那样子。
但这人……
飞雁看了看她眼里的兴奋，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看到他不害怕就算了，还跟见了什么亲朋好友一样亢奋，这合理吗？
“你来我们府上，是不是要偷钱呀？”见他一直不回答，杨瑶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飞雁正想顺着她的话头答下去，但突然之间，他感觉到了两人对话是如此的诡异。
上门偷盗就算了，遇到主人家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主人家还眼巴巴（？）地问他，是不是要来偷钱？
“偷钱也行，如果有什么其他的宝贵财物，我也会一并带走。”
他这个上门盗窃的乖乖地回答主人家的话。
“这样啊，”杨瑶摸了摸下巴，突然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方才说你是赫赫有名的大盗？”
飞雁点了点头，不知道她突然确认这个做什么。
“那你这些年来偷盗的东西应该很多吧？”杨瑶追问道。
飞雁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下去：“那是自然，宝物钱财堆起来，你们杨府都堆不下。”
“哇！”杨瑶惊叫出声，而后又问：“那这么多钱你怎么花得完的？”
飞雁觉得这女子脑子果然有些问题。
但看着对方生得如此美貌，说话的态度还如此好，居然再次答了下去：“自然是用不完的。用不完的时候都是扔到了贫苦老百姓家里。”
杨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那好。”她突然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飞雁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但还没有来得及后退一步时，杨瑶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我这就带你去我们家放银子的地方。”
飞雁：？？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杨瑶拉着往另外的屋子走了过去。
这杨瑶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若不是飞雁实在是不记得脑子里认识这么一个人，这些年来也一直是单独行动，他都快要怀疑，这家伙是他里应外合的同伴了！
居然还真的将他带去了杨家珍藏各种宝物、放置大批财物的地方。
“你来之前应该调查过，确实是这里吧？”杨瑶笑了笑，“只不过这些有点多，你一次搬得完吗？”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飞雁完成了他人生中、他行盗生涯里，最诡异的一次偷盗：主人家不仅对他门户敞开，毫不吝啬，协助他将偷盗顺利进行，还在他走的时候，还笑着对他说有空再来。
回忆到这里时，飞雁想着那个笑容，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让他完全捉摸不透。
“飞雁！”这时，前方的杜镖头朝他喊了起来，“你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跟上，我们要回去了！”
“好！”飞雁这样答道，目光再次忍不住落到又在跟人交谈的妙妙音身上。
“啊，师姐。”她面前，正是被别人抬着走过去的肖璇。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快回去好好躺着，切记最近不要打斗了，还是养好身体最重要。”
她神情真挚，言语诚恳。
若不是当场亲眼见到，把肖璇打成这个样子的就是她，飞雁都要为她们的师姐师妹情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