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水池耗时五天，挖好了。
有村民建议，把池子里也用砖盖一遍，只不过就不用什么泥水砌了。
村长觉得可行，变有多花了一天，把池子底部和四壁垫了层石砖。
同时，花从山的简单缩小版水车也出炉了。
都知道这个运作方式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就是水车，所以在村长拿过那个水车，准备做试验的时候，许多人都围在村长家围墙外边，想要进来看看这个神奇的东西。
村长见状，干脆让大家伙去岩河旁边等着。那岩河开了春之后，水量稍微多了些，但也只到小腿处，灌溉农田还是不够，不过拿来做试验，却是刚刚好。
这个简易版的水车，虽然叫简易版，但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简易，大小也有半人高。
刚好今天陆瑛没去县里，殷若楠便邀请他：“一起去看看？”
“当然要去，你能想到这么神奇的一个东西，他们还做出来了，那必须得去看看。”
如此，全村人几乎倾巢而出。
岩河边，
花松和花青两个人，一路小心翼翼的把水车抬了过去。
然后在殷若楠的指导下，在村长的示意下，放在了河里。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却一点也不吵闹，似乎连呼吸都刻意压小了声音，就怕惊扰了它。
岩河水浅，水势缓慢。
但随着水流自上而下，水车也慢慢的转动起来，虽然看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但它还是转起来了！
最外圈的拨片旁边的水斗，带着一口水缓缓上升，再最高点顺势倒下，浇湿了河岸边的一小块地方。
“成了！”村长一拍手高兴的说道。
围着的花家村村民，自己看懂了的自然不必多说，没看懂的听到村长这么说，也都懂了。
顿时，岩河旁边响起一阵激烈的欢呼声！
“成了成了！”花琼兴奋的拍了拍刘虎的肩膀，两人互相看着哈哈大笑。
花老爷子也默默的擦了擦眼泪，满含喜悦和希望的视线落到殷若楠身上。
【哦吼，还挺聪明啊这些人，居然光凭你那简陋的图纸琢磨出来了。】
殷若楠舒了一口气：【这个水车，本来也是古人做的，并不是现代科技的产物。】
她看了一圈旁边挤挤攘攘的人们，他们的喜悦是那么的真实外露，做不得假。
“你很厉害，你简直不像个普通的姑娘。”陆瑛在她身后轻轻说道。
殷若楠心里微惊，笑着回头道：“我本来就不是个普通的姑娘。”
确定了水车的制造能行之后，大家伙干活的热情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毕竟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农田，都需要引水浇灌，这是全村的事，还是大事。
一月二十五日，新年后第一批木炭出窑。
这一次殷若楠依然跟着去了，一来新年刚过，她应该去给别人拜个年。二来……她记得最后一次看到李封的时候，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她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解决了没有。
殷若楠可不希望，有别的什么事影响到她赚钱。
依旧是约定好的老地方，木炭的队伍提前到了。
陆瑛大清早去了县城，他说回来的时候应该能碰上车队，所以他出门前来找殷若楠，说万一他迟了，让她等他一会。
殷若楠没等多久，就看到李封的队伍出现在视野里。
“李管事，过年好啊！”殷若楠下了车，往那边迎了几步。
李封扬起眉毛笑了笑，道：“殷姑娘过年好，我家公子也让我带声好。”
殷若楠听着他看似很正常的语气，心里却顿了一下。
李封面带笑意，但眉宇间却藏着一丝愁绪和躁郁。
她没说话，等两方人把木炭交接完毕后，李封照旧从车上拿下钱袋来。
他走到殷若楠跟前，看了眼旁边的人，道：“殷姑娘，咱们借一步说话？”
殷若楠也不觉得意外，只想到终于来了。
她看了眼身边的刘虎和花琼两人，从他们眼里看出些担忧和疑惑。
“没事。”殷若楠小声说了一句，跟着李封往边上走了几步远。
两人站定后，李封却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话来。
“李管事，有事还请直说就是。”
殷若楠心里也有些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卖得不好？或者市场没打开？再或者……
“殷姑娘，首先有个事情须得让你知晓。咱们最初签订的契约中，有一条是，年前，能占据到永南府的市场。很抱歉，这点我们没能做到。”
听到这句，殷若楠却是有些惊讶了。
年前因为想了个水车的事，她压根没去关注永南府乃至丰寿县的木炭市场，或者说……花家村全村都没想到这件事。
但听到李封说没能做到，殷若楠还是有些意外。
“李管事，我能提出这个条件，是因为我自己演练了一遍，我觉得是可以的。那现在没能做到，不知是什么原因阻碍了您的脚步？”
李封心里一咯噔，他再一次低估了殷若楠心思的敏锐。
“殷姑娘聪慧，我也就不瞒你了。”
“我家公子答应姑娘的这桩生意，但并没有以他的名义来经手这件事，公子是全权托付给了我，让我找了其他的身份来掌管。”
“我家公子有个嫡亲哥哥，大公子手下也有许多产业，他在得知濮阳府市面上突然多了一家木炭后，便感受到了威胁，是以从那之后，我的店铺就没有太平过。”
殷若楠虽然心里有猜测，但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若是段璟告诉他哥，那是他的店铺，那大公子还会……？”
李封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妥，没告诉他，还只是简单的对手针对，若是告诉了……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和那大公子，从小关系就不睦，大公子更是视我家公子为眼中钉。”
殷若楠在心里接了一句：意欲除之而后快。
她早在和段璟的聊天中，就有所猜测，只不过那会她并没有问得明目张胆，自然也就不太确定事情到底是否是怎么样。
不过段璟既然同意和她的生意，那也就变相的证明了他在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也就印证了殷若楠的猜测。
殷若楠顿了顿，突然发现李管事还没说正事。
“那李管事的意思是？”
李封垂下头叹了口气，道：“年前几天，我们在濮阳府的几处店面，都受到一伙不明人士的攻击，几家店铺全部付之一炬，还牵连了左右的商铺……”
“城官也抓到了人，但都是些市井草莽，都说只是心存嫉妒，并没有人指使，无奈只得把这些人处置了。可损失的木炭、店铺和银钱，却是没有办法追回了。”
殷若楠眉头一皱，她没想到这对手下手能这么狠，这样一来，段璟可谓损失惨重。
她低着头走了两步，心里略过无数种想法，突然看向李封，问：“李管事，我想得您一句实话，段璟和官府是否有关系？”
李封眼睛陡然瞪大，脸色瞬间就严肃起来。他想否认，但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已经回答了。
他双眼紧盯着殷若楠，简洁的说：“有。”
“这样，我有一个法子。”
既然段璟和官府有关系，那他大哥和官府的关系只会比他更重。能在濮阳府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抓到把柄，只能说，段家多半就是府城的关系。
那么也就是说，濮阳府几乎是段家段老爷子，或者段家老大的地盘了。段璟想在那里搞出自己的一番事业，犹如登天。
“我这里有个法子，是咱们平民老百姓不能沾染的。不过既然段璟的身份与我们不同，那李管事，你们何不换个思路？”
直接利用身份，跳过濮阳府，和永南府搭上关系，或者其他的府城。
殷若楠的法子就是制作精盐。
早在花家吃饭的时候，殷若楠就吃出了这个世界的食盐有多粗糙，不光粗糙，还难吃。
但食盐是官府管控物资，私人不得售卖。殷若楠只好在家里进行了简单的提纯，改善了那么一些些的味道，但总体没有太夸张的变化。不至于让别人吃了，一下子就能反应过来这味道不对。
但既然段璟这么可怜，而自己也不可能卖得了食盐，那就给段璟当做是搭线的敲门砖好了。
“你稍等，我给你家公子写封信，你帮我带过去。至于这木炭，咱们暂时先停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我保管你还会来找我。”
李封原本只是想和殷若楠商议，木炭的生意暂时就不做了，自家公子损失惨重，少说也得几个月缓缓，还得想想若是不以濮阳府开头，该去哪里作为大本营才好。
没想到把事情一说，殷若楠却好像有了对策，
有了对策，那自然得看一看考虑考虑。若是不成，也不影响什么。若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