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众人想着,等雨小了或者停了,县城的四个人就知道回来了。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天色渐晚,大家都准备弄晚饭了。
村长大儿媳何氏打着一把竹伞,迎着小雨走来。
“花姐姐。”她一眼就看到门边眺望的花英,走上来问道,“他们还没回来,我家里人都担心得很。”
花英皱了皱眉:“是啊,怎么这么晚都不晓得回来,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缠住了。”
门框边上,殷若楠早就坐不住了。
闻言,对何氏道:“婶,咱们找几个人去看看吧,县城也不远,万一他们真有什么事咱们也好帮忙。”
花英一听,连忙道:“是呀,先前雨大不觉得,可这雨都已经小了很一会了也没见人回来。”
“那……那我回家给我公公说一下?”何氏一呆,被两人这么一说,她心头突然开始慌起来。
“婶婶你别慌张,也不见得就是遇到什么事了。自家人没回家,咱们找几个人去接一接而已。您回家了也别害怕,别带得家里老人着急。”殷若楠见她脚步都快迈不动了,安慰道。
“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等人走后,殷若楠看向花忠,“爷爷,你要不也跟着过去?”
家里如今就剩下花忠和陆瑛两个男人,虽然花忠年纪大了些,但想必不会有太大的事。
“我去,你们且在家里等着吧。放心,没什么事的。”花忠点头,立马就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去村长家里了。
陆瑛站起身:“我也去吧。”
殷若楠一愣,想到了他秀才的身份。
这个身份很神奇,一不能做官二没有实权,但有这个身份许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身份便利。
花家其他人也想到了陆瑛的身份,心中安定不少。
两人收拾好后,立马就去了村长家里,等着和其他的人一起出发。
老太太左右看了看:“咱们先弄饭吧,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吃上热的。对了英儿,记得煮上一锅姜水,回来后每人灌上一碗。”
“我这就去。”
殷若楠回到屋里,见到本来在看花天哲写字的妹妹也回了房间。
“你怎么回来了,天哲字写完了?”
殷德珺担忧的走过来依偎着姐姐:“姐姐,虎叔和琼叔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不会有什么事,你别担心这些。”殷若楠摸了摸她的头,“你想上学吗?或者说,你想读书吗?”
殷德珺的担忧瞬间消失:“上学?我是女孩子,不能上学吧。”
“可能去不了县里学堂。”如果自己有钱,可以在家请个夫子,或者……自己捐钱在村里办个学堂?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让花天哲教你。”
殷德珺愣愣的看着她:“天哲哥哥他会教我吗……”
殷若楠拉着妹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你只需告诉我,你想不想学。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就算你不想学,你至少也得识字。这些时日你也看到了,姐姐我是想了各种办法挣钱,但以后你无论帮不帮我,识字都是必须的。”
殷德珺小鸡啄米般点头:“我自然是要帮的,我也肯定要学,我喜欢读书写字!”
殷若楠笑了笑,说不定等你真正学起来了,你就不会这么信誓旦旦了。
“那你去问问天哲哥哥,问他愿不愿意在做课业的时候教教你。”
小丫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为难起来:“啊——我去问吗?”
“你刚不是说以后要帮姐姐做生意,以后面对的可是形形色色的客人,这就怕了?”
殷德珺苦着脸,委屈的眼神看了一次姐姐,又看了一次。见她一直不为所动,无奈的起身往门口走去。
“好吧,那我去找天哲哥哥。”
殷若楠带着些鼓励的笑意看着她出门后,轻笑一声。自己早就问好了花天哲,也和石香兰说过这件事,征得他们同意后才来找的殷德珺。
不然的话,突然让别人教,说不定还会耽误他自己的学习。
等到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花英给灶台里添柴都添了两次。
她拍拍手往院门口走去,恍恍惚惚在夜色中似乎看到了人影。
待走得近了,花英“哎呀”一声往外走去。
下过雨的路面湿滑,她一下没踩稳往地下栽去,狠狠的摔了一跤。
花英一边爬起来一边喊道:“爹!大哥!你们回来了?”
花忠放开手里的牵驴的绳索,走过去把人扶起来:“你跑啥呀万一摔出个好歹来!”
“没事没事,好好的呢!”花英爬起来,“爹,都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花忠摆了摆手:“回去回去,进屋再说!”
说完,返回到车边和刘虎一起把花琼扶了下来。
“哥?你这是怎么了?”花英见状,连忙过去扶着人。
村长家的两个已经跟着其他人回了家,花家门口就是花忠和陆瑛带着两个人回来。
进屋后,家里的女人们都松了口气,心放回了肚子里。
石香兰扶着墙走出房门,透过堂屋的后门看到了花琼打着板的腿,顿时一惊:“相公!”
花英眼神也落在自己哥哥的腿上,她还没来得及问话,就听到了石香兰的惊呼。
“遭了!”
老太太也一惊,跟着花英往石香兰的房间走去,刚出了堂屋,就见到石香兰捧着肚子,顺着门框滑坐下去!
“大嫂!”
屋内的花琼也急了,单腿跳着也要往那边去。
刘虎把他往椅子上一按:“你待着别添乱!”
“夫人你去看看大嫂,我去请大夫和接生婆!”
早在石香兰大半个月前,胎动明显,大夫说可能很快就要生产之后。花家人就在村里找好了接生婆,也给洪大夫提前说过了。
刘虎把把人放下后,三两步就跑出了门。
屋内,
花英一下一下顺着石香兰的高耸的肚皮,嘴里鼓励道:“大嫂,你已经生了两个,这第三胎你可千万别慌!大哥他没事的,就脚腕撇了一下,伤筋动骨一百天,侄儿三个月的时候他爹就能跑能跳了!”
虽然不清楚花琼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当下谁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