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楠最初的想法是直接把木炭的制作方法卖给村长,但一来村长可能没那么多银钱,二来,此举不免有些不近人情。
“村长叔,您是怎么想的?”
思来想去,殷若楠决定让村长入股,只不过不可能免费让他持股,所以具体的条件还得看村长本身。
村长花良眉头紧锁,斟酌道:“我的想法是……能不能让大家伙都参与进来。”说着,有些惭愧的叹了口气,“虽说旱灾对我们的影响不大,但收成终究还是差了。所以若有一个带大家伙一起挣钱的法子,我是断断不能错过的。”
“村长叔,我倒是有个想法,看您觉得怎么样。”
“是何想法?说来听听。”
殷若楠正了正脸色,道:“这个木炭的法子呢……是我和陆瑛陆秀才一起想出来的,所以利润分成我俩各三成。花家人对我恩重如山,他们得两成。剩下的两成,我愿让给村里,只不过这样一来,以后就不会付工钱了。”
这话一出,一旁的花忠和陆瑛纷纷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但他们也都知道殷若楠这是在谈事,两人便出奇一致的皱紧眉头紧闭着嘴。
村长听完,沉默了许久。
殷若楠猜想他大概是在心里盘算,如此算下来一家能得多少钱。
陆瑛见状,补充了一句:“这一窑木炭,挖的窑洞过大了,后面的可以视情况挖小一点。如此,挖窑加烧炭,最多十日,就能出一批。”
村长心头一震,是啊,十日一批,一个月便是三批,而且一批也不仅仅只是一窑洞。
他拍了拍腿:“好,此事我答应了。”
说完顿了顿又道:“你们且随我回去,咱们还是要立个契书。”
殷若楠和陆瑛对视一眼:“行。”
路上,仍然是花忠和村长走在前头,依稀能听到村长在夸赞谁。
陆瑛看了眼身旁的人,问:“你当才说的三成,是诓他的吧?”
殷若楠奇怪的看过去:“没有啊,我说真的。”
陆瑛一顿,拉住她的袖摆:“你在说什么?你不是知道木炭的利润有多大吗,我怎么能收你三成?!不,我一成都不要,我干活你发工钱就好了。”
“之前不是说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吗,带你赚钱不是应该的?”
陆瑛道:“可我并没有做什么,我不能这么收你的钱。”
殷若楠看了眼前面的花忠:“那这样,你与花家的换一换,他们三成,你两成。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不要再多说!”
话音还没落下,她就跑到了花忠身边,虚扶着他。
“我……”陆瑛叹气。
到了村长家后,在村长、花忠和两个老族叔的见证下,陆瑛草拟好一份契书。
内容很多,一毫一厘都写进去了,一式四份。
村长、殷若楠、族叔、花忠。
后面两份都是作为见证人帮忙保管的。
殷若楠知道陆瑛是为了自己好才耗神补全了方方面面,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但陆瑛心里却深知,这点小事与殷若楠免费给他的分成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契书确认妥当后,村长和殷若楠各自摁下手印签上名字。
临出门,殷若楠突然问:“村长叔,你单方面与我签下契书,万一村里人不答应怎么办?”
村长笑了笑,眼神慈爱:“傻孩子,这种参与进来就能直接分到钱的,他们哪有不同意的。若真有这么没见识的,也无需在意。”
说的也是。
“售卖木炭的人,还是定为刘虎叔、花琼叔和村长家的两位大哥哥。若是有事耽搁到时候再选人添进来。咱们现在还剩下五千多斤木炭,这个月就让他们再跑个三四趟,零散着卖出去找好客人。”殷若楠敲了敲手上粗糙的纸张,心思又飞到宣纸上去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挖第二个窑?”村长殷切的问。
殷若楠回过神来,道:“越快越好,再挖三个应该差不多。后来挖得面积要小一点,咱们尽量保证一个固定值,那就是四个窑出一批木炭的数量在两万斤左右。”
“当然另外三个可以先不用烧,咱们看看十月份的天气如何,到时候再做决定。”
“也好,毕竟现在还没到时候,不是卖木炭最好的时机。”
——
商议了个大概的章程,殷若楠就没有管其他的了。
村长分走的两成利润如何分给村里的人,她并不想参与。
一进花家,花忠就拉住她:“你先前说的什么两成,应当是诓骗村长的吧?”
殷若楠哭笑不得:“怎么您和陆瑛说的话一模一样啊?我不是骗他,是真这么想的。而且不是两成了,陆瑛死都不接受与我同分六成,他最多只接受两成,所以我给您分三成。”
陆瑛在身后听了,辩解:“我可不想要两成!”
殷若楠回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准插话!
“胡闹!这木炭的利润如此庞大,怎可随口一说!”花忠一副看败家孩子的眼神盯着殷若楠,“真要算起来,咱们做工拿工钱才是最合适的!”
老太太从里屋走出来,担忧的看着殷若楠,嘴里却责怪花忠:“怎么了怎么了,干什么凶孩子啊!”
花忠委屈的看向自己的老伴:“这孩子要把木炭的三成利润给咱家,你说该不该凶!”
老太太手一抖,她虽然不清楚木炭利润有多大,但是刘虎带回来的银锭她却是看到了的。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这三成利润怎么能随意给别人?”
殷若楠望天,深吸一口气后,把两个老人家请到椅子上坐好,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他们跟前,开始舌绽莲花!
刘虎拿着银子来找殷若楠时,就见这身高刚过腰的小女娃,抱着茶盏狠狠的灌了两壶。
“这是怎么了?”
殷若楠仿佛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起身:“走走走,我去看看你带回来的东西!”
她托刘虎在县城采买了很多东西,花了一两多银子。有自己姐妹俩的,也有给花家众人的,当然,也没忘了陆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