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楠回家后，正好看到陆瑛准备出门。
“你去哪？”
陆瑛愣了愣，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没什么，想转转。”
殷若楠咬了咬嘴唇内侧的软肉：“之前……我说我有个想法，想跟你聊聊。”
“可以啊，咱们去外面还是……就在院子里？”
殷若楠率先推开门：“就在这坐会吧。”
她想说的事情并不复杂，现在已经是九月初，十月一过，便是冬日了。
到时候会有一样东西，几乎是家家户户都需要的。
木炭。
木炭易燃、耐烧且容易储存运输，在古代可是必不可少的一样物资。
既可用来取暖炊事，也可用来冶炼。
殷若楠比较熟悉的是以前的她，还尝试过烧竹炭。
当时她居住在极南，盛产竹子。
竹炭可行，那木炭应当也不难。
“你这是个好法子，不过我只知道木炭，并不知如何制作。”陆瑛的家世并不丰厚，在很小的时候，冬日里随父母一起用过炭火。可后来……
“没关系，我知道。我还知道烧炭的木头，只能是硬木。譬如桦木、榆木、苦槠木，杨木、柳木、云杉木等。”
陆瑛惊讶：“这么多树种都可以烧炭？”
“当然，还有很多，只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陆瑛追问：“那该如何烧制？”
“挖窑，窑烧法。”
烧制方式大同小异，在现代，随着科技发展，木炭需求变少，多用干馏法。
不过干馏法在这个时代显然不可能，便只剩下窑烧法了。
“简单说，就是挖上一个窑洞，从窑门或者火门处点火。窑洞上方需要留几个观测孔，等到孔洞烧红，就把所有的洞口全部用湿泥封住，不让空气进去。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便开窑取碳。”
陆瑛杵着下巴深思：“如你这么说，确实不难。我觉得可以一试。”
殷若楠浅笑：“若是经营得好，以后木炭就是我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了，之前短期内只能靠它。”
“哦？你的‘美味小摊’不挣钱？”
殷若楠用看傻子的眼神望过去：“你想想冬日里木炭的需求量，那能是区区串串能比的吗？而且上好的木炭贵啊！”
陆瑛恍若才知道，笑道：“你说得有道理。”
厢房处，
殷得君听到姐姐的声音，以为她们卖东西已经回来了，还在心中暗道：今天怎么这么快。
一出房门，却见到姐姐和那个陆秀才在一起讨论什么，两人都言笑晏晏的模样。
“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朝那边走了两步。
殷若楠一回头，啧，光说木炭了，忘了她是回来照顾妹妹的。
“得君，我先回来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陆瑛见姐妹俩聊着，就起身拱了拱手准备离开。
一转身，
却似乎看到那病恹恹的殷得君瞪了自己一眼。
嗯？
再看过去却发现她面色如常，
错觉么？
一个多时辰后，卖串串的几人回来了。
今天的营业额是一千零二十二文，
四六分便是四百零九和六百一十三。
如此，殷若楠手里便有一千二百一十二文。
这三天买东西的成本以及小推车的造价共四百二十文，两家平分便是一家出二百一。
如此一来，殷若楠手里还有一两银子余两文钱。
“花婶，以后咱们每天从销售额里取出二百文钱记公账，用来买食材。剩下的咱们再分。”
花英点头：“好，就这么办！”
犹豫一会，殷若楠又道：“以后……出摊我就不去了，我今天和陆瑛商量了个别的挣钱的法子，想试试。”
花家人对视一眼：“这自然是好，若是有我们能帮忙的，你可千万别见外。”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当事人可能还以为是想来分一杯羹。
但以殷若楠和花家的关系，她是求之不得。
“那我可不客气了，本来这事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做成的。”
这话一出，大家就好奇了：“一两人做不成，那得多少人？”
殷若楠沉默片刻，问刘虎：“叔，若是想挖窑，得多少人？”
刘虎想了想：“得看你要挖多大。”
他比划了一下堂屋：“若是这么大，两个人就够了。”
殷若楠看了看堂屋的面积：“那不够，至少得六七个堂屋这么大。”
这堂屋才十来个平方，最多放下三四根树木的木头，这哪够。
“那可真不小，得七八个人吧。若是要快，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殷若楠想了想，看向陆瑛：“咱们第一次还是先挖一个试试，万一不成别白费功夫。”
陆瑛看着她：“我相信你能成。”
殷若楠一愣，笑了：“那行，那花爷爷，烦请您在村里请几个相熟的大叔大爷，咱们在山上寻块地方挖窑！”
说了半天，花英拉住兴致盎然的殷若楠：“丫头，你说了这许多，还没说要干啥呢。”
殷若楠一笑：“挖窑，烧木炭。”
花英愣了半晌：“木炭？你说你会烧木炭？！”
“天哪，这可是个金疙瘩！”
花家村没有人用得起木炭，所以他们并不清楚木炭的市价。
但原先没有干旱的时候，刘虎打猎的本事数一数二，属实是挣了不少钱。
有年冬天特别冷，花英记得很清楚。
刘虎买了三十斤木炭，足足五百文！
听着可能觉得三十斤很多，但木炭烧起来格外的快。
就算她再怎么扣扣搜搜的用，不到十天也就没了。
顿时，花家人看向殷若楠的目光就如同是在看财神爷！
花忠笑道：“这丫头……我还是小瞧你了哈哈哈！”
殷若楠把事情解释清楚后，暂时没有关注这件事，因为寻找地方还得几日。
这天她跟着刘虎进山寻找无果，回来后正巧遇到花英带回来的褚大夫的消息。
“褚大夫说，他朋友和那个贵人都来了，让你明天去一趟县里呢。”带完话，花英又开口：“殷丫头，褚大夫找你有事吗，还有什么贵人来找你？”
殷若楠按了按激动的心口：“花婶，是有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