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冷冷淡淡的,可是除了姜梨第一次醒来见到沈玧的时候,有被吓到过,却从没有觉得可怕。
那一丝的害怕,也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烟消云散了。
可在这个梦中,沈玧穿着一身漆黑如墨的宽大袖袍,袍子上没有一点花纹,可面料看着就不便宜,穿在身形高大的沈玧身上,便举手抬足之间,尽是贵气。
男人的青丝皆束在脑后,一根金色簪子松松垮垮地别着,垂落下的几缕头发也不知道被哪里吹来的风到处飘扬着。
他走的很慢,跛着的脚拖拽在地,却莫名一下就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猛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沈玧,男人周身气场强大而摄人,令人心惊胆战。
冷峻的脸上是淡漠幽沉的神情,双眸犹如嗜血了一般,猩红一片、
那双素日里冷冷沉沉,看向她时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的眸子里却满是恨意,与毒蛇无异。
这时,男人突然笑了,不牵动嘴唇,笑声冰凉低沉幽怖,仿佛是阿鼻地狱而来。
“呃——”
姜梨吓得想要叫却发现叫不出来,这,这不是沈玧,不是沈玧……
沈玧,不是这样子的。
她好像说话,却发现连喊都喊不出来。
她想要去抠嗓子,却发现双手被压在拶(zǎn)子里!也发现自己好像连舌头都没有!
拶子夹着她的每一根手指,两边连着的绳子用力拽着被绑在了一边的桌、凳子腿上。
疼,好疼!啊!
姜梨摇头,拼命地摇头,想要去阻止这一切,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那双手慢慢变得血红、鲜血淋漓!
沈,沈玧……
姜梨想要喊沈玧,让他停手。
却见男人突然凑近到她的脸前,男人发丝凌乱地掉落下来,因为凑近的动作,发丝勾到了姜梨的脸。
男人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直接用手扯断了那缕发丝,像是扔垃圾一般,直接将那一缕头发扔到了地上。
“姜梨,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这么多年,你可还记得,我的这条腿,就是因为你变成了这样么?你可知你也会有今天么?”
沈玧嗓音沙哑得厉害,更犹如是淬了毒一样,语气阴鸷。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的腿当初因你而起,我们沈家的一切也都因为你,那么就用你的手还有腿来换呵呵呵呵……”
“我会让你尝尽所有的痛苦的,姜梨……”
男人低低地笑着,像是愉悦了自己一样,低沉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微微的放松。
不,不要……
姜梨疯狂地摇着头,眼神惊惧,然后就见自己的手指生生地被那拶子给夹断了!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姜梨看着张开双臂就像是报仇雪恨一般畅快的男人,却突然醒悟了一般!
这,这是梦!
她忍着疼痛,那痛太真实了,就好像是,真的将她的手指给绞断了一样。
她观察着周围,这是一间破败的屋子,却灯火通明,边上却是沾着干涸了的黑色血迹的刑具。
男人穿着华丽低调,跛着脚,俨然是书中原剧情里沈玧被皇帝认回去,当上玧王的时候!
她,她梦到那个时期了?
太,太恐怖了……
看书的时候,姜梨或许未曾代入过姜梨这个恶毒原配的视角上,只觉得男主解决了心头恨,极为的解气。
如今,代入成了‘姜梨’,却莫名有种后怕。
还好,还好,她穿书了,改变了原有的剧情。
沈玧的腿已经好了,她也没有跑……
姜梨长叹一声,看着疯批版的沈玧对她使着墙上挂着的刑具,一开始疼痛难忍。
可渐渐地,却发现疼痛减弱了,然后没有了……
沈玧痴迷地用着那些刑具,姜梨没了痛觉,就像是看戏一般看着沈玧嚯嚯着那些刑具。
男人不知在对姜梨用什么刑具的时候,脸上沾染上了一丝血迹,他拿着一根烧红了的铁板走来,姜梨却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惧怕。
反而默默地欣赏着此刻妖冶、兴奋异常的男人。
疯批沈玧好像是看出了什么不对劲一般,他歪着头看了姜梨许久,突然握着红铁板,眨眼间就凑近到了姜梨的脸颊边缘。
语气凉飕飕的,让人毛骨悚然,“姜梨,你笑什么?笑我么?还是笑你?”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一点一点地折磨你……”
说着,就将红铁板印在了姜梨的脚上。
原本已经感受不到痛觉的姜梨却莫名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蚀骨的痛意。
“啊——”
姜梨猛地从手臂上抬起了头,一秒惊醒。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熊熊火焰,好一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清醒了。
“嘶……”
姜梨突然感觉到小腿一阵痛,她低头看去,她裸露在外的小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溅到了火堆里四溅的火星子。
她赶紧上手去拍,看着小腿上没留下被灼烧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是梦,还好醒了……
姜梨想着刚刚那个异常真实的梦境,也不由得再叹了叹气。
“姜梨,你做噩梦了?”
坐在一边的陈三也被吓了一跳,见姜梨满脸是汗,突然间就伸了手想要为姜梨擦汗。
“嗯,做了个噩梦。”
姜梨一板一眼地说着,突然见陈三的手神来,便猛地后移脑袋,躲开了陈三的动作。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她擦了擦脸上沁出的冷汗,将陈三的落寞神情都尽收眼底,却并不为所动。
这一觉醒来,姜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
她不太会看时辰,尤其是晚上。
“陈三,现在是几更天了?”
“五更天了。”
“那就快天亮了啊……”
姜梨感叹了一句。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倒是没有再打瞌睡,就这么坐着,一直等到了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
……
在落后姜梨和陈家七兄弟等人二十多里的某处,天还没亮的时候,沈玧便醒了,然后……
跳下了树,慢慢走到了陈六睡觉的那棵树下,一脚踹到了树干上。
这一脚看似轻轻一脚,可一脚下去,却将树踹得哗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