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将手中的这根鱼串串扔到地上,却被姜梨抢了过去。
姜梨怒目而视,面上带了些许的愠怒,“不吃你就别吃!扔地上浪费粮食?”
这突然的骂声,陈五怔愣了一下,可随即他就厌恶地看着姜梨,心底怄着一股子气。
分外的恼怒刚刚竟然真的放下了戒备心,去剖鱼去了!
他就说,这姜梨怎么会如此好心,给他烤鱼,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而这时,有脚步声急速而来,姜梨听闻声音,将鱼肉串串重新放到了火堆上。
而这时,陈三已经跑回来了。
陈三远远地就听到了陈五的满含着怨气的质问声,见姜梨被那么骂不还口的‘柔弱’模样,血液仿佛是倒流了一般,在身体里奔腾不休。
他将树枝、树叶往地上重重一扔,便赶紧往陈五的跟前一站。
一把抓住了陈五的衣领,“陈五,你不吃就滚!姜梨好心好意地给你烤一串鱼,你别好心没好报!”
“三哥!这女人刚刚鬼鬼祟祟的被我看到了,她哪里会这么好心?肯定是要下药!三哥你醒醒吧!这女人她……”
“住嘴!陈五,你别逼我动手打你!”
“三哥,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就连兄弟感情都不要了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加紧张,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何处来了一阵凉风,吹起了两人的衣玦,衣玦纷飞,两人衣袖下的双拳,都咯咯作响,似是即将一触即发了一样。
姜梨看着两人对峙的模样,心中疯狂鼓掌,恨不得两人赶紧打一架,打个你死我活的。
可是她知道,这一架还不是时候。
如今陈大那些人都看着这边,并没有如同之前那样,两人一对峙,就跑上来拉开两人,反而极为反常地等着。
好像是在等着陈三的决定一样。
是要女人,还是要兄弟。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而这个‘命’是姜梨。
姜梨垂眸,眼底闪过了许多的不可寻的神情,随后看了一眼其余的陈家兄弟。
陈家八兄弟,虽说没有直说身份,可是姜梨也能知道他们就是一堆土匪头头。
他们那过命的交情,这兄弟情谊自然是深厚,可若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出现,影响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八壹中文網
怕是不会允许有这么一个女人出现……
所以,这一架不能打。
不管陈三会做什么决定,姜梨都必须出面,帮陈三做下这个不能选她的决定。
不然,她怕是还没逃跑,这陈家的人怕是会要想办法直接‘撕票’了。
姜梨不想看到自己动用空间里的武器,直接弄死这些人的一天,她不是那种眼底只有杀的人。
她是一个现代人,还是希望能以最好的方式解决,而不是用残暴的方式来自我拯救。
思考许多,也不过只是瞬息。
她回神之后,飞快地站了起来,“陈三,算了,陈五会怀疑我,是应当的。”
“不过我刚刚可没有鬼鬼祟祟的,我刚在往鱼里加调料,若是不相信我做的东西,我等会儿先吃一口就是了。”
姜梨眼眸暗了暗,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搭在了陈三的遒劲有力的胳膊之上。
“不用!姜梨,我信你!你不会下东西在鱼里的。”
陈三冲着姜梨憨厚老实的笑了笑,然后重重地一哼,最后还是松开了与陈五的挟持。
陈三一松开,姜梨叹了一口气,随后坐下之前,还不忘看了一眼陈大他们那儿。
陈大他们已经都挪开了视线,好像刚刚这个事情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的样子。
姜梨坐下之后,就飞速地抽离了自己的手,然后拿着另外的那一条鱼低头处理了起来。
陈三看着低头处理鱼的姜梨,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可还是很快就恢复如常,继续蹲在了姜梨的身边。
而陈五在被陈三给松开了之后,也并没有离开,默默地回到了刚刚所坐的位置——姜梨的正对面,依旧谨慎地看着姜梨。
这回,两人都在边上看着,姜梨只能借故说刚刚那条鱼沾上了地上的泥巴,跑去了湖边又洗了一趟。
然后也正是趁着这个时机,她才将那料酒和油偷偷涂了上去。
弄好了这些,她才赶紧回去,将刚刚剩下的一半葱姜蒜丢到了鱼肚子里,往树枝上一插,然后丢火上去烤去了。
接下来,也不用多干什么,就时不时地翻个面,不让鱼烤焦便是,火小时,姜梨就让陈三往里加树枝和树叶。
……
而那边,一直在陈家众人和姜梨身后,穷追不舍的沈玧和陈六,在天黑之前,停歇在了一处小林子边。
虽然沈玧救人心切,就怕落后太多,姜梨和陈三那个混蛋就已经找到村落和镇子,然后一切都晚了。
可如今毕竟是赶了整整一夜的路,再加上又赶了一整个白天的路。
再若是通宵走,怕是强弩之末下,沈玧就要先撑不住了。
于是,便也只能在这里停歇下了。
“啧,沈大哥,我佩服你。”这一路上几乎不怎么停歇,陈六又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比沈玧好到哪里去。
他看着靠坐在树上的沈玧,男人脸上尽是疲惫之色,眼底更是多了一抹青黑色,打心底地钦佩沈玧。
若不是已经站到了对立面上,沈玧这人,他绝对会要结交。
就是有些可惜了……
“沈大哥,我之前也听了一些,你和那小娘子也并未有夫妻之实,当初你的腿还是她……咳咳咳,这何必呢?你看看你这……”
陈六就坐在了沈玧对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许是因为终于能休息了,又或许是有些不甘这样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就此错过。
陈六有些不忍心地道:“这天底下女人多了去了,沈大哥你武功极好,长得又不差,又何必……”
结果,话还没说完,沈玧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一脸不悦地看着陈六。
男人的眼眸漆黑如墨,面上是面无表情的,却莫名地看得陈六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一寸一寸地叫嚣着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