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什么时代,都少不了各种各样的大阴阳师,有些人喜欢说话阴阳怪气,对付这种人,莫过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讲理是行不通的。
就如谢府这事儿,许玉都没朝谢王氏告状,那俩婆子倒是先阴阳怪气起来,许玉正窝火呢,自然不会跟这种人客气。
经过此事后,新上任的主事们终于反应过来了,二奶奶她不要好处,就光棍的只要求把差事做好,这还不简单?只要二奶奶不动那捞油水的念头,底下人当差那叫一个驾轻就熟。
不过就便如此,许玉也没放任不管,亲自带着人巡查,发现纰漏,直接拿了管事的问话,不问犯错的当事人,只问这当事人的上一层:“夫人看得起你,才指了你这个差事,你若是做不好,管不好,趁早换人。”
一时间众人都战战兢兢,管事的更精心,监督更到位,底下那些偷奸耍滑的,平常混日子的咸鱼们也都不敢触上头的霉头。
这些事自然有江风江雨这等在府里混的极其熟悉的小厮告诉谢绚。
谢绚:瑟瑟发抖。
恰逢许玉小日子来,两个人分了被窝。
早上谢绚先醒,摸了摸她的脸,发现凉凉的,双手还攥成拳头贴在脸颊旁。谢绚想把她的手塞被窝里,奈何她不肯就范,最后干脆转过身给他一个后背。
谢绚出去自行吐纳运功,待身体活动开,打了一套拳然后再回屋,他的手很热,再去贴她,她便不大情愿,皱着眉头把被子拉到脸上,更朝床里睡去。
谢绚觉得人睡一觉之后先前的恼怒会变少点,如果不趁着早上她迷瞪着和好,那日后可有得磨,于是抬脚上床,直接钻到她的被窝里。
他浑身冒着热气,直接把她烫醒了,睁开眼空茫茫雾蒙蒙的看着他,份外无辜。谢绚低头亲了她眉心一下:“卯时一刻了,还要睡么?”
今日谢缙要去沈家迎亲,家里虽然该预备的都早已预备好了,可还是要防着意外情况,许玉昨夜睡得晚,小日子的来临又特别渴睡,因此情绪极其不稳定:“你先出去,我要起来。”
谢绚倒是不介意帮她穿衣,可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是很介意的,遂恨恨地在心里臭骂了王承璧一顿,脸上倒是乖觉着,起来退了出去,吩咐丫头们好生伺候:“找你们是为了什么?就是为奶奶分忧的,外头若是有对二奶奶不敬之人,直管打发了,若有人计较,就说是我说的,其余的也自有我应对。”
今日谢绚也要在家帮忙待客,夫妻俩吃了早饭去了正院。
由于婚礼是在黄昏举行,时间上还是比较充裕的,迎亲的时辰也是在午后,所以正经的婚宴是晚上吃,当然,中午也会摆酒席,招待本家里来帮忙的亲戚们。
两场婚礼举行的时间间隔较短,此刻的对比就份外明显。父母偏心是永不落伍的话题,众人见了许玉跟谢绚,不免也在背后评论一二。
谢绚听着那些闲言碎语,脸上笑容不变,回头咬着牙念了几个名字,让江风好好把人记下来,等抽空再算账。
竟然还有说许玉进门多时还没怀孕的,他们连圆房都没圆,怎么怀孕?吃仙丹吗?
一面又庆幸许玉没听见,不过到了后头,他却主动拉着许玉说了几句,许玉都点头应了。
二人进门请了安,谢王氏让许玉去陪家里年纪大的那些本家亲戚:“正好你也认认人,省得日后见了不知道该喊什么?”
许玉笑眯眯地应了,撒娇道:“母亲指个妈妈给我吧,叫她在旁边提点我一下,免得我不留神得罪了人。”
谢王氏本来也是听信了身边一个妈妈的话,这才打算让许玉去招待亲戚的,闻言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就让林妈妈去帮衬你。”
一旁站着的林妈妈心里都扭曲了,脸上挤出笑,俯身道:“夫人,奴婢倒是没什么,可二奶奶身上还有两个差事,到时候二奶奶是专管陪客还是管着去监督差事啊?”
谢王氏道:“那还是让她二婶去陪客吧。”
谢二夫人当然是不愿意陪本家那些老太太的,老婆子们仗着是长辈,无礼的很,谢二夫人跟谢茂舟夫妇俩子嗣不丰,因此见面就要被人问到脸上,明里暗里的说谢二夫人不贤惠,不为谢家开枝散叶。林妈妈早先收了谢二夫人的礼物,这才在谢王氏身边进言,她想的倒是很好,认为许玉要么认为这是一桩好差,欢欢喜喜的一头扎进去,要么知道老亲戚们不好应付,这一推辞就得罪了谢二夫人和谢王氏。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许玉应下不说,还跟谢王氏要人,而谢王氏因为是自己进言的,当场就指了自己去帮衬。
林妈妈当然是不愿意去的,她去了,相当于一面挡箭牌,出了事顶缸的人就成了她。
许玉脸上不动声色,照旧出门到那两处去坐镇,等到开席的时候,小丫头来请,她留下几个大丫头照应,自己带着星染往前面去。
待见了谢二夫人,发现她脸色果然不好,脸皮僵硬着,抿着唇皱着眉,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许玉自然要上前行礼。
谢二夫人扯了扯嘴皮:“二奶奶这是在哪里躲清闲?”
许玉道:“母亲安排了两桩差事,我头次帮着管家,不敢大意,一直在那边盯着来着。”
谢二夫人当然不会因此就高兴,她刚才听了林妈妈的回话,就认定许玉是个奸猾的,因此道:“管家其实就是用人,用不着你事事处处劳心劳力,那么多丫头婆子是做什么的。”
许玉笑起来:“二夫人说得很是。本来母亲还想让我陪本家的长辈们的,我想让母亲指给我个人帮衬,免得我认错亲戚再出丑,母亲就指了林妈妈,谁知林妈妈说我身上的差事更要紧,母亲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年轻,经历的事儿少,还是从小事做起,至于本家的亲戚们,等明日大嫂认亲,我再跟着努力记记,肯定就记熟了。”
谢二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婆子给耍弄了。她这里不愿意去陪老太太们,没想到那婆子竟有样学样的,也不愿意去,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