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璧继承了王家人的好相貌,其实并不是没有高门大户看上他,想叫他去做女婿,只是他从前性子左得没边,坚决不肯而已。现在得了好处,眼睛又只盯在夏如霜这边,如同老房子着火,不好扑灭。
夏如霜小日子过去,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王承璧更好些。
只是如何再成一次事,也的确是很费思量,首先用药不行,其次用酒也不行,夏如霜怕万一有孕再伤着胎儿。
上次借了汤令泽这个“道具”,如今也不能再使,一时有些烦难。
一时又觉得许玉不在身边着实不方便,往日里数许玉的点子主意最多。
叫夏如霜自己想,那是比做成一百桩买卖还难。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假装醉酒,到时候王承璧要跟自己理会,她就说他趁人之危,总而言之,是不能跟他牵扯太深。
她叫人去请王承璧:“姑娘听说夏家的仇全赖大人才有望得报,心里欢喜的不行,请王大人入席吃菜喝酒……”
说是喝酒,王承璧喝嘴里都怀疑是清水,只闻着酒味,喝不出酒劲。只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罢了罢了,这怀里的女人心太野,也就只得配他这样的,配个老实的,实在是太欺负老实人。
夏如霜早上醒来偷偷睁眼先瞧王承璧,发现男人歪在大靠枕上睡着,就想故技重施,偷偷溜走,谁知她高估了自己,一起身忍不住哎呦一声,又跌回了王承璧怀里。
王承璧睡了两三个时辰,被她一砸,瞬间精神。
夏如霜另辟蹊径,等穿戴整齐了,就立即翻脸指责他:“哪里学来的这些下作手段,赶紧走,别叫我找人打你出去。”
看那模样就差指责王承璧“不守夫道”了。
王承璧张了张嘴,有心说你昨夜也喜欢来着,怎么起床后就翻脸,可看着夏如霜娇俏的面容,比涂了胭脂还好看,那些话便不忍说了,只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怕上回惹恼了你,这才看了几本书。”他没敢说自己也学了几招真本事。
夏如霜羞的不行,脸色越发红:“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王承璧只得出门,走了几步却又回来:“我回去就着人去你家里提亲。”
夏如霜一拍桌子,手上环佩叮当:“你不许去。”
她柳眉一挑,面上带了三月桃花色的薄怒,却是又强调一遍:“总之不许去。”
王承璧的眼睛不由的在她腰腹上扫了一下,气得她拿起枕头就砸人。
王承璧得了个枕头,竟也觉得满意,还哄她:“你别生气,不许就不许罢,我总归是听你的话还不成么?”
夏如霜脸色都烧着了,指着门口:“你还不快走!”
虽然话中赶人,可听着那语调王承璧不知怎么就想起她的声音,当即身子都酥麻了,扶着墙才走到外头,外头天光大亮,明明寒冷,但因为心底滚烫,整个人都感觉热,怀疑今年的夏日是不是提前来临。
他的小厮松柏算是最知道他的人之一,见他这样连忙上前扶住,心里道大人这定然是被那夏家妖女迷惑了。可怜自家大人一片真心,这是什么,夏姑娘竟不知道珍惜,真是叫人看不惯!
王承璧还不知道自己被小厮误会成这样,若是知道,肯定出手把这兔崽子拧一顿,好叫他知道知道自己的绝对清醒又理智。
他只不过是整个人都陶醉在爱情中而已。
毛都没长齐的小厮松柏压根不懂。
皇上放给王承璧的假还有一天了,可王承璧还不肯走,松柏想起谢二公子给自己的锦囊,打开看了看,有了主意。
“大人,假期马上就结束,您得赶紧回京,否则要被治个渎职之罪,没有官职,到时候怎么保护妻儿家小?”
这句话打动了王承璧。
他依依不舍的去跟夏如霜告辞:“我给你留几个护卫,比外甥媳妇送你的那些要好,会代替我护卫你的安危——”
说完顿了顿,回头看了看自己挑出来的护卫,暗骂自己愚蠢了,把那些个齐头整脸的都剔出去,留下一些功夫好,但面貌歪瓜裂枣的,夏如霜没跟他客气,将人都留下,自然也安排这些人排班值守,出门也带上人,免得自己吃亏。
只不过王承璧留下的护卫太能吃了,一个人顶三个人,她怀疑王承璧这是想叫这些护卫吃垮她。
好在现在天高任鸟飞,她有能耐,有本事,这生意上的事便能顺遂,前期慢慢投入,后头一日一日的也见着钱了。
夏如霜就写信给许玉,问她什么时候能来晋地。
许玉说怎么也得过了二月中,要等谢家大哥娶了媳妇,她跟谢绚才好往晋地去。
王承璧回京是回京了,却拉着谢绚不叫他离开五城兵马司,硬是给安了个副手的职位,美其名曰让谢绚多历练历练。
许玉也没想到,盼着小舅舅回来,谢绚竟然还不能歇。
谢绚多接触些实务当然是好的,可凡事还要思量名不正言不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许玉不免担忧:“小舅舅这么做也不怕皇上反感吗?”
谢绚道:“我之前便是萧规曹随,现在只给小舅舅打下手,连个酬劳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人烦我。”
他天天出门应酬,认识了很多神枢营和羽林卫的人,也结交了几个朋友。
许玉见他高兴,也就不再说了,只理会铺子的账目,然后想想怎么个营销法,让铺子生意更红火。
没想到这日谢缙说找她。
谢缙自打失踪又回家后,整个人都比较沉寂,连年节里也多数都待在自己院中,平常去正院请安,更是十日里遇不到一回,因此许玉跟谢缙并不熟悉,这日突然听说谢缙找自己,还有些纳闷。
她把账册交给邢妈妈:“这些我都看完了,其中有疑问的地方也贴了条子,你拿给荣掌柜,着他看着给我解释一二。”
吩咐完这件事,她让星染将人让到花厅去奉茶:“我稍候就过去。”
她到的时候谢缙正负手看着花厅上的一幅画,这画是宋师爷画的,送给她跟谢绚的新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