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梦见了暌违已久的柱子,柱子很有弹性,很好盘。
她趴在柱子上,磨了磨皮,喃喃自语:“糟糕,我大概是要蜕皮了。”
一会儿又道:“蜕的皮不能丢,能变成仙气飘飘的衣裳,嘿嘿……”
谢绚竭力理解着她的话语:“什么蜕皮?”
“咦?柱子也能成精?”许玉扬起脸,“你修炼了多少年?”
谢绚:“……”
许玉就知道了,虽然柱子成精,但柱子不会说太多人话,没关系,她这人最是热心助人。
“我是一条蛇啊,蛇自然是会蜕皮的么。”
说实话,的确是有零点零零零秒的时间,谢绚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性。
他脑壳好使,还顺便想了一下,如果怀里这个真是蛇妖的话,那若是怀孕,是生颗蛋还是生个娃?
但下一个零点零零零秒,他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也听见自己开口说话:“那你蜕吧。”
然后他就看着她把衣裳褪了。
许玉还在那里安抚他呢:“没见过吧,别害怕,我不咬人。”
谢绚闭上眼,抓起被子将她裹住,也将自己裹住。
这会儿他又觉得保不准她真是个蛇精,细皮嫩肉地在他身上攀爬,就算无害可也叫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竖。
他怕的不是蛇,是眼前被窝里头的人。
早知道该弄点更淡的酒,可江雨说要是再淡,那就成了交杯水,而不是交杯酒了。
或者弄点醒酒汤也行。
要是任由她这么造作下去,还不得玩掉他半条命?
他觉得自己这是在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新郎官发出了有些破碎的声音,无端的叫人觉得他很痛苦。
蛇妖果然热心肠,关怀道:“你难受么?哪里难受?你也要蜕皮?”
她感觉柱子妖的胸腔起伏的很厉害,很性感,于是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顺着脸颊到了脖颈,在喉结哪里流连,并且随着他喉结的滚动,她的手指也跟着追逐过去。
谢绚就……后悔不迭,温香软玉在怀,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你累不累,咱们休息吧?”
“我不累?你累么?这是什么?”被子里,她窸窸窣窣地乱摸一气。
谢绚一把攥住她的手:“这个不能玩。”
“哎呀,你别小气嘛,给我玩玩!”蛇妖不讲理。
谢绚又咽口水:“不行,我累了,也难受……我要休息……”
他自己躺下,也让她躺倒,谁知她并不好好躺,反而攀着他:“那你休息,我自己玩。”
谢绚实在听不得这个字!咬牙切齿:“你别这么说。”他受不了。
结果她又道:“我会治病哦,你哪里难受,我帮你治疗一下,不收你诊金。”
这个财迷!都这种时候了,还往钱眼里钻!
不过他还是上当了,可是蛇妖大夫并不是个有耐心的大夫,治疗了半天不得其法,就想当甩手掌柜:“或许是我学艺不精……”
谢绚想咬人。吐血三升还要继续耐心去循循善诱:“学艺不精才正好在我身上磨练一下技艺。”
“啊?”她绞尽脑汁,无奈脑子被酒麻醉的恍惚,最后也只讷讷道,“这就不必了吧?”
谢绚:“难道不应该精益求精吗?”
柱子妖虽然不大会说人话,但有一说一,偶尔冒出来一句话还是很励志的。
蛇妖听了后觉得有道理,于是继续努力奋战,咬牙奋战,当真是具有仁心仁术。
尤其是后来柱子妖非常痛苦,死死的将她抱住,差点把她揉碎了,她生怕没治好柱子妖,自己先废了,又怕柱子妖碰瓷说自己把他治疗坏了,累得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在陷入昏睡前,还总结了一句:“怪不得大夫有钱,做手术可太累人了。”
已经恢复了人身的柱子妖知道蛇妖醉酒会惯会胡言乱语,再不去分析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抱着人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连人带被的抱到浴间,温暖的池水也没让人醒来,只是凭着本能紧紧的攀着他。
许玉是半夜醒过来的,被窝很暖和,可被窝外面的空气有点冷。
她一醒,谢绚也醒了,问她:“是要喝水还是?”
她说喝水。
谢绚便起身下床,从暖水釜中倒出两杯温水,回来时她就抱着被子坐在帐子里等他,模样有些呆呆的,更有些可爱,谢绚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也渴了。
这也太乖了。
谢绚揽着人喂了水,等她不喝了,自己把剩下的水都喝完,重新放下帐子:“睡吧。”
然后就听她“唔”了一声,闭上眼又睡了过去,连谢绚给她调整枕头都没把她吵醒。
谢绚却不困,就着外面喜烛的光,把人搂在怀里,看着她因为趴在自己胸口而微微张开的红唇,一点都没觉得是自己趁人之危,自从回了京,他顾忌着她的名声,别说像现在这种亲亲抱抱,就是相处起来也不敢太久,唯恐叫人说她的嘴。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适应了昏暗,再看怀里人的眉眼,只觉得美得不可方物,好似从他心里长出来的一般。
食指无意识的在她唇珠上摩挲,许是扰了她的酣眠,让她躲了躲,往他怀里钻的更深。
谢绚就这样看着她,直到自己半边身子发麻,才调整了姿势拥着她重新睡下。
许是夜里放了大劲,许玉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直到早上醒了一睁眼看见谢绚,顿时哎呦一声,出溜就钻到了被窝深处。
谢绚却笑道:“我叫人帮你把衣裳都烘热了,现在不穿一会儿又变凉。”
他声音明明清朗,可在许玉听来,却跟昨夜的柱子妖的吟痛声重合。
每个字音都像是带着钩子,勾着她的魂,能要人命似的。
难怪十年寒窗苦读的书生挡不住妖精的诱惑……
若是能挡住的,那大概是妖精不够美,又或者,那男子是个断袖儿,不,断袖儿也能被美妖精给治好。
她支着胳膊起床,发现手腕酸痛,忍不住哼了声。
谢绚连忙扶住她:“我来帮你。”
态度太好,乃至于许玉想找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