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玉不上钩,谢公子的心情很不好。
听见许玉说奇怪,他冷笑数声:“你不知道人家的底细,还敢居中乱传书信?”
许玉被他说的有点担忧了,看着手中的信这下真觉得是烫手山芋:“我错了。万一何姐姐觉得我多事可怎么办啊?”
谢绚见不得她为别人的事发愁,闻言又冷笑。
许玉恼了,酒壮怂人胆,恼怒也能达到这效果:“谢哥哥你一连冷笑了两次,是不是夜里着凉了?哎呀,这衣裳怎么没穿严实,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她“凶狠”地把他的衣襟给他拢住,把那白皙肌肤上的几抹红色重新掩盖住!但是她耳朵上的红晕却没有可遮盖的东西,还有那通红的侧脸和带着羞恼的眼角,就这么统统暴露在谢绚眼前。
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谢绚感觉到了一种要冲破胸腔的快乐,仿佛年夜中烟花齐放,伴随着星光璀璨闪耀,让他的大脑停止运转,良久之后才恢复呼吸。
“你是不是记得?”
“不记得!”她抢白,说完恨不得咬掉舌头。
谢绚却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胳膊:“你是不是又想不认账?”
许玉倒抽一口冷气,这说的是什么话,把她当成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吗?
她张嘴就想反驳,但看着某人的眼角染着红,那反驳的话就半路夭折了,改口道:“我哪有?”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这声音里带了一丝女孩子的娇柔软乎。
不过接着她就正常了,正常到甚至有点冷酷:“咱们俩不大可能的。”
她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谢绚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脸色变白:“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将昨夜的事都忘了?”
许玉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她,她其实没想起多少,但是昨夜喝了酒不对劲是真的,那酒里肯定有东西,虽然她不记得昨夜自己如何对他孟浪的经过,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手心里的触感也不是假的,还有自己那个荒唐到叫她想捂住脸的梦,她觉得纵然不是全部事实,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所以,她不认账行吗?
看谢绚的意思是不行。
“哪,哪里啊?我,我可不是那意思。”偷偷打量着谢绚的目光,见他脸上缓和了,心里莫名的轻松了些,“我的意思是,这事儿咱们俩说了不算……”
“怎么不算?你只要愿意,其余的事都有我。”谢绚偏要步步紧逼。
许玉在心里捶他,面上还得说好听的:“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讲究门当户对……”
谢绚:“这些都不用你管。”
许玉脱口而出:“你想想你爹,他这么大年纪了,婚事还不能自己做主。”
就这一句话,捅了马蜂窝,谢绚松开她的手:“我不是他。”
“我错了。”许玉老老实实的道歉。
她还是很有诚意的,主动把自己错的地方都说出来:“首先是我不对,是我那什么了你,我自己态度不够端正。”
谢绚撇了撇嘴角,没说话。
(他以前是绝对绝对不会做这种动作的,士可杀不可辱。)
“其次是我不该拿你跟你爹做对比。你爹对你的态度太坏了,我在想,如果你有了孩子,一定是个极好极好的父亲。”
“哼。”
好歹总算出声,许玉偷偷抓抓他后背:“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得原谅我,要不我以后在你面前战战兢兢,唯恐犯错,这样咱们俩相处起来多么别扭啊,这朋友相处,要的不就是个自由自在?”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连她的缺点一块包容了吗?”
“人无完人,我更不是完美无缺的,我的缺点、我最狼狈的时候你也见过,那时候你也不可能对我一见钟情啊。”
谢绚终于忍不住反驳:“怎么不能?”
“啊?”这下轮到许玉发呆,“我都那样了,是不是一头驴子救了你,你也会……哎呦,你干嘛打我脑袋。”
谢绚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互相喜欢,难道就是互揭伤疤,互相伤害?还是你故意来气我?这是你表达喜欢的方式?”
他其实更生自己的气,因为发现就算她这样混不吝,他的心思竟然还没动摇。
眼前这个货儿,胆小怕事贪生怕死还是个财迷,他到底看上她哪一点?就不能正正经经的报个恩?
谢绚觉得自己脑子大概率是进水了。
他盯着她的嘴唇,发现脑子的确一片空白,就只剩下眼前这个恼人的玩意儿,而且这玩意儿还有点莫名的好吃。
脑子里突然来了个声音:“总不能次次都那么被动,偶尔也得主动一回。”
他深以为然,于是在两个人没有醉酒的情况下首次主动出击,亲了她。
她刚喝了茶,不甜却十分清香,解渴。
两个人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
变成了他在上,她在下,从高处俯视她,见她杏眼里都是惊讶,他被她的目光看得窘迫,于是伸手把她眼睛捂住了。
许玉是想挣扎的,但谢绚的两句话把她给劈晕了。
他说:“你喝了酒就是这么对我的。当着我的面,你喝醉了三次。”
许玉又做了那个梦,梦中她是只仓鼠,被谢绚变成的鹦鹉叼到跑轮上,她好不容易爬下跑轮,他还不许,又把她叼了上去。
真是个让闻者落泪、令听者伤心的梦啊。
许玉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重获了光明,能看见光的一瞬间,入眼的就只有谢绚那殷红到像要滴血的薄唇,她本能的心头一跳,心情竟不可思议的发生了一种奇怪的化学反应,沸腾不说,还有点想冒泡。
谢绚的手蠢蠢欲动,还想把她的眼睛给捂住,因为他觉得她仅仅一个眼神就把他固定住了,那乌溜溜的黑眸仿佛有魔力,让他克制不住的想做些“坏事”。
“如果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
一向克制守礼的翩翩公子也忍不住发出欲求不满的喟叹,脸上烧起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