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许玉连许世明到来的事都给淡忘了。
因为三个人中,只有她“家徒四壁”,所以何云真和李十一娘都赶紧回家找桌子凳子,留下许玉继续收钱。
许玉曾担心有人来抢钱,谢绚说:“如果被人抢了去,损失算我的。”
她便知道他在暗处肯定有所安排。
不过许玉还是把大钱都收到空间里了,反正账本在这里,赚了多少大家也都有数。
有个空间可太好了,简直就像个天然的保险柜!
李十一娘想着开酒楼,许玉却还想她最早得知自己有空间时候的想法,那时候的她,觉得空间可以做物流,把南边的东西运到北方,再把北方的东西运到南方,或者她有机会出海的话,也能赚一票大的!
越想越兴奋,比李十一娘还高兴。
她这里高兴了,却也有不高兴的人。
头一个不高兴的,便是许世明。不消言说,许世明此行憋屈的很,听了许大夫的一番话,总有种许大夫在骂自己的感觉。
他对许老六说:“既然搞清楚了,那便不用管她,我们明日一早就动身。”
许老六自然是应下不提。
程十七不敢见许世明,但看许世明竟然一个人跟着许老六就来了,显然不像会将许玉抓回去的样子,程十七急得火烧火燎。
他天天在酒楼里咒骂,把能骂的人都骂了一个遍,酒楼的人都烦了他,却有一个人将他的咒骂当成话语听到了心里。
“在下周贵,乡野闲散之人,听着足下说话,竟是有几分不忿,不知可否请与足下同饮呀?”
程十七喝的早就醉眼朦胧了:“什么?请我喝酒?好,把酒拿来,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周贵笑了起来。
次日许世明天不亮就动身,却在下楼的时候与一正上楼之人相撞。许世明肩膀骤然一疼,脱口就要指责对方,谁知对方先恭敬的行下礼去:“对不住,刚才走路分神,您没事吧?”
许世明心情不好,嘴角紧紧抿着,冷冷地扔下三个字:“不妨事。”说着一甩袖子往下走了。
不想撞人的却追了上来:“尊驾且慢,在下周贵,勉力任中书舍人一职,此次从京中而来,不清楚此地风土人情,贸然得罪了尊驾,还请见谅。”
许世明的眉头一拧,紧接着舒展开来。
他打量着这个叫周贵的男子,只见对方身上穿了件天水碧云衫,腰间系着碧玉腰带,乌发浓眉,身形修长,笑起来看上去极为亲和。
既然对方都表明了官职,许世明也拱手道:“在下临城从七品主簿,姓许,许世明。”
周贵朝着许世明潇洒一笑:“刚才在下走神,多有冒犯,若是尊驾不弃,可否给在下一个道歉的机会?”
许世明笑着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用不着道歉。在下还要当差,职责所在,今日便要启程,恕不能久留了!”
周贵连忙朝他拱手:“那不敢耽搁尊驾行程,若有缘分,说不定日后还能相见。”
许世明放下刚才提起来的心神,暗自笑笑:“自己目前这区区的小官职,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
周贵目送许世明的马车走远,然后才笑着离开。
这个许世明的确如程十七所说,是个眼高于顶之人啊!不过不要紧,只要能为他所用,他不介意许世明眼高于顶。
许世明同样在路上思索:“中书舍人?这样的官来新城是为何事?难道专门为了见郡守?”
周贵并不是才来,他是来了一阵子了,把新城了解的差不多,连海大人的事迹都听说了好几桩。
周贵还知道,郡守何驸马虽然对自己的庶妹不怎么重视,却还是挺看重庶妹夫的,把吴郡富城交给庶妹夫管理。
何姑妈要是知道周贵这么想,一定有不同的意见。
何姑妈快气死了。
何四老爷过寿那日,她听凌兮说了范房东到处散播流言的事,立即叫了管事训斥一顿,又谢过了凌兮。
凌兮自是会说话的:“我想也不是管事的错,只是外头的人想着王家家大业大,总想讨些好处,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呢?一招行事不够谨慎,可不就招惹了是非?”
这番话把何姑妈说的心花怒放:“我的儿,你真是个明白人,何尝不是你说的这样子。这家里上上下下的,哪一件事我若是顾虑不到,就要出些篓子不可。原本我是想着,家里总不能只节流,还是开源为要,就有打算弄个铺子,不说赚的多,赚个脂粉钱也罢了,谁知左看右看没有中意的,倒惹了一身是非。”
凌兮笑着道:“衙门也是好意,知道了,跟我爹爹知会了一声,我正好听到,想着这样的事若是禀告给驸马爷知道,便是小事也成了大事,不如直接告诉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无事发生了。”
她的话简直说到了何姑妈的心里:“怨不得大哥离不得你,你实在是太贴心了,我常可惜没生个女孩儿出来,现在想想,若是生个愚笨的,还不如不生。”
凌兮笑:“我日常也不在驸马爷身边服侍,他老人家都是用从前的老人。我倒是极其清闲的,姑妈若是有事只管使唤我。”
又道:“姑妈既然想赚个脂粉钱,怎么放着眼前的好生意不做,偏做那些难的?”
“眼前的好生意?”何姑妈忙问,“你说的是?”
凌兮道:“海大人开了夜市,现在夜市一条街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都赚翻了呢。就那个退了租的许姑娘,她占的位置最好,我恍惚听说是驸马爷跟海大人允了她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入了驸马爷的眼。”
何姑妈一听这个,可不嫉妒的心里火烧火燎的?
她想开个铺子,还得左支右拙的,凭什么有人分文不出就能把好处占走?
到底谁才是何驸马的妹子?
何姑妈决定实地考察一下,如果凌兮说得是真的,那此事她绝对不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