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明冷哼:“她一个死人,能惹什么事?我看你是私心杂念太重!”
阮姨娘连忙摇头:“妾身一切都是大爷给的,阮家又靠不住,如果不是大爷当初行善将妾身从阮家救出来,妾身早就死透了,如今跟大爷又有了杰儿,妾身敢指天发誓,毫无私心!大爷,您相信妾身吧,妾身就是立时死了,也能瞑目。”
她嘤嘤哭泣,天热穿得又单薄,本是云鬓花颜,再加上衣衫不整,不免叫许世明看了心猿意马。
许世明盯着阮姨娘,片刻微眯起眼,自负的冷哼了哼。阮家当然靠不住,女人嫁了人,为什么说是泼出去的水,娘家有娘家的日子,女人进了婆家,可不就是婆家的人?
从赵氏开始,到阮姨娘,到方姨娘,这些女人有的娘家有跟没有一样,有的还是拖累,如方氏,那就是无根的浮萍,只能紧紧巴住他。
许世明有时候也会烦心自己没有个得力的岳家,但是他也享受眼下这种感觉。所有的人都需要他,都依附他,这让他生出一种睥睨天下的狂傲之气。
“起来吧,”他紧紧盯着阮姨娘的胸脯,“伺候好爷,今儿这事就算了。”
阮姨娘攀着许世明的腿抱得更紧了,埋在他的衣裳里的秀脸飞快闪过一抹狡猾的得意。
屋外的方姨娘听着屋里的动静,尖利的指甲把帕子上的刺绣都划烂了,她心里冷哼数声,对于阮姨娘的心思她可看得太清楚了。
隔了半日,方姨娘就听许世明吩咐人去打听许玉,很快就知道了许玉住过客栈,可是客栈里没有她留下的任何东西。
许玉身边没有别的人,那么新城赵家来拐她的说法就不成立了。
阮姨娘道:“大姑娘一个女孩子家,她能到哪里去呢?赵家不来找她,不过那边到底是她的外家,她会不会投奔过去?”
许世明又带人去许玉的院子看过,越看越心烦,一脚把凳子踹倒,仿佛这样踹倒的就是那该死的丫头!
“贱人!放着好好的大家姑娘不做,偏要私奔出去,我许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上次去赵家报丧,那边怎么说?”
阮姨娘眼珠转了转,报丧的人是她的人,压根就没去新城,只在家里藏了两天,然后来府里说已经去过赵家了,赵家没人来。阮姨娘当时想的是还没有彻底解决许玉这事,不能把赵家牵扯进来,否则大爷说不定就改了主意。
她是打算等许玉真死了之后再悄悄将消息透露给赵家的,如果这样的话,她可以不用得罪赵家,许世明就算不扶正她,只让许俊杰成为嫡子,哪怕认赵氏做母亲,她也认了,只要许家的家业都归许俊杰就行。
阮姨娘觉得自己煞费苦心、忍辱负重,回答许世明的话就委委屈屈:“报信的去了赵家,说是那头连门都没叫进。”
许世明冷笑:“将来若是赵家敢将她带回来……一定诉赵家妄图混淆许家血脉之罪!”他绝对不会承认赵家送来的人的。
阮姨娘问:“大爷,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许世明道:“叫人去守着赵家,若是她不出现便罢,只要她人出现在赵家门口,就将人带回来,生死不论。”
他信不过阮姨娘的办事能力,直接亲自找了一个出了五服许家侄子许六去办这件事。
许世明当着阮姨娘的面吩咐许六,阮姨娘不敢私下跟许六联系,但又怕许六真把人找回来。
想了想,竟然还是得靠程十七。
程老太还在许家柴房关着呢,她倒是也不死心,自己往墙角磨着绳子,就在快挣断的时候,忽然听见外头有人说话声。
程老太竖起耳朵贴墙站着,只听一个说道:“今儿那老太婆咒许家断子绝孙,我瞧着阮姨娘怎么不生气?上次谁说了大公子一句不好的,阮姨娘不是还把人打了个半死撵出去的?”
另一个冷哼数声:“你看着吧,那老太婆要是敢咒大公子断子绝孙,阮姨娘会放过他?”
“这是为何?大公子不是也是大爷的儿子么?咒大爷不就是咒大公子?”
“你是不是傻?大爷常年不在这边府里。我只说一句,你仔细品:大公子跟大爷一丝也不像,人人都说大公子是随了阮姨娘,可我看呐,不是还有一句话外甥随舅?这表舅也是舅啊。”
头先的人“啊”了一声,恍然了。
程老太的眼睛也跟着一下子亮了!
这俩人说的意思她明白。
意思是说许俊杰是程十七的儿子?
程老太眯着眼回想许俊杰的样子,的确是很像阮氏,而阮氏跟程十七论起来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一想到许家这份家业这份豪富,程老太顿时心热起来,许俊杰必须是程十七的儿子,只能是程十七的儿子!这许家的家业将来都是她的!
想到这些,程老太再不磨绳子了,她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窝在柴火垛子旁。
阮姨娘去见她,她态度大改:“小姑奶奶我错了,我之前都是失心疯了才会那样子,小姑奶奶你帮我求求情,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让许大爷千万别跟我老婆子一般见识。”
阮姨娘本来打算软硬兼施的压服了程老太,现在看她吓破了胆子,正好借坡下驴,敲打了程老太一顿,接着就叫人将程老太放了,又跟她说:“表哥年纪轻轻怎么会治不好?我看是你舍不得花钱,你叫他来,我叮嘱他几句,让他去外头寻寻名医,说不定用不了三五个月就好了。”
程老太一听这话,更是千恩万谢,忙不迭的离了许家。
阮姨娘正想怎么避着许世明见程十七,那边许世明接了临城传来的书信,急匆匆的带着方姨娘跟许依柔赶回临城。
阮姨娘还想将方姨娘留下呢,方姨娘道:“大爷的上官李大人府上老爷子前一阵子不成了,好不容易缓过来,要过八十大寿,她家老姨奶奶非要叫我提前帮着去写帖子,否则我该留家里侍奉姐姐跟老太太才是。”
当她说起李家老太爷的时候,许老太太脸上露出一抹憎恨,抿了抿唇:“叫你去你就去。”
阮姨娘心中着恼,脸上还要带笑:“我是个粗笨的,自来不如妹妹细心,本想留妹妹在家好歹帮我一把,既然大爷那边有事,还是应该先紧着大爷,大爷好了,咱们家才能兴旺。”
许世明一走,阮姨娘回头找香怜,结果发现香怜竟然背地里到老太太跟前赎了身,家也不顾,丢下了老子娘跑了,顿时气得头脑发昏,暗骂香怜是养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