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磨磨蹭蹭的往山洞里进,心里偷骂:踏雪这妖怪,竟然连这种事都管。
她一点都不想给这俩人当和事老!
谢绚一看到许玉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想的肯定是歪门邪道。
许玉不晓得自己的心思暴露的一览无余,站在洞口,离这俩人都远远的。
江风倒是对她这份“识时务”十分赞赏跟感动,上京的姑娘要是都像许姑娘这样,他跟江雨能省下多少麻烦事啊!
因此他笑着开口:“许姑娘,进来吃点东西吧?”
已经在外头偷偷吃了肉包子的许玉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不饿。”
江风:“不用替我们省粮食,江雨很快就会来的。”
许玉没办法,只得点着头过去,从那装粮食的包袱里取了干粮,掰开吃。
江风道:“本以为这次要死定了,没想到姑娘如神女一般从天而降……”
“咳、咳!”许玉一下子给噎住了,咳嗽得震天响。
谢绚见状微微侧头,对着一旁山壁勾了勾唇角,刨除许玉身上那些他暂时究不到根源的秘密,许玉这性子真是叫人一眼望穿。
许玉跑出去咳了半天才重新回来,干粮是不敢吃了,万一江风再说什么惊人之语,没准就把她送走了。
江风关心道:“没事吧?”
见许玉摇头,他又道:“姑娘真的是太谦逊了。”这要是上京的人救了他们公子,不说要金山银山,就是要进谢家的门,也不是没那可能。
他好奇道:“对了,姑娘看着单薄,劲却不小,那么多石头,靠姑娘的力气,竟然全都搬开了,我听公子说的时候几乎不能相信。”
许玉心道:“你们俩的生命力才顽强,有人一块石头都能被砸晕。我还怀疑你们俩被齐天大圣附体了呢。”
她却是不懂,有些人从小练习内家功夫,筋骨强健,的确比一般人要厉害的多。
这日下午,江雨终于带人赶到。
自从江雨到了,许玉就知道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唯一不舍的就是踏雪。
同样好几匹马,她毫不掩饰对踏雪的偏心喜爱,把它单独洗刷的锃光瓦亮,毛发顺滑。
江雨也感激她,很热情的道:“姑娘你既然居无定所,不如跟着我们吧?去新城生活也好啊。”
许玉还是摇头拒绝。
她想的很清楚,她跟这些人可不是一路人。
还是各过各的比较好。
江风江雨都劝了,劝不动,便求助的看向谢绚。
谢绚却没有劝,而是道:“我们身边危机重重,许姑娘跟着我们不一定安全。”
许玉心里正在想自己要怎么开口讨踏雪,看这三人热情邀请她,非要报恩的样子,她要一匹马,他们应该能够同意的吧?
她的目光留恋,就是全落在踏雪身上,一丝也没分给谢绚等人。
谢绚见自己激将法都不顶用,也来了气。
他偏不说送马的事。
看她要不要开口讨要。
讨了最好,到时候他一边走一边吹呼哨,她要是舍不得踏雪,就得跟他们后头。
但是许玉没要。
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后一步虽然艰难了些,也不是不能狠下心的。
她拍了拍踏雪的脖子:“大黑马,我还是喜欢叫你大黑马,你可一定要保重。唉,你要是个人,怕不得考个状元出来。”
谢绚上了马车,眼不见为净。
许玉依依不舍的目送踏雪离开,心中的内牛满面,等那一行的身影都不见了,她才反应过来,尼玛!谢绚最后那句是不是在内涵她怕死?果真是越长得好看的人心眼越小!
由于谢绚跟江风都有伤,所以他们是坐马车回去的。
江雨在马车里禀报他探明的情况:“公子,那些人很快都撤了。属下已经命人沿途追查,一有消息即可上报。”
谢绚点了点头。
江风皱着眉:“许姑娘明明连鬼宅都住得,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在他看来,这但凡有点眼光见识之人,能有这种机会跟他家公子近距离接触,还不得赶紧巴住公子不放?
就算他之前提议的时候许玉拒绝了他,他也没往心里放,只以为她是在故意客套。
没想到到了最后,许玉还是不肯跟他们走。
“她一个姑娘家,身无长物,在这里怎么生存?”
谢绚道:“她既然那么说了,肯定有她的计较,不与我们同行,也省得我们下次连累了她。”
江雨连忙呸呸呸三声:“公子日后肯定否极泰来,再遇不到危险的。”
谢绚闭上眼靠着车厢不说话了。
江雨偷偷看了他好几眼,用胳膊肘子拐拐江风。
两个人开始眼神交流。
江雨:我怎么觉得公子在生许姑娘的气?
江风回了个“我也这么觉得”的眼神。
江雨偷偷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我来之前,许姑娘对公子做了什么事?
江风刚要说没有,忽然想起自己被救之后很是昏迷了一段时间……
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顿时给了江雨小哥无数想象的空间。
江雨非拉着江风去另一辆马车。
公子之前在山洞还能多少说几句,现在连话都不说了,江雨就觉得,莫不是许姑娘始乱终弃,惹恼了公子。
他跟江风在另一辆马车嘀咕:“许姑娘既然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她又那么单薄,没道理咱们放着不管,我看还是找人跟着她,万一她有事儿,也能帮把手,你说呢?”
江风往踏雪的方向看了一眼,踏雪不拉车,被栓在谢绚的马车后头,风吹车帘,露出谢绚如玉的容颜。
江风狠了狠心,点头道:“那就叫人去看顾一二,若是许姑娘遇到困难,就叫人把她带去新城。”
江雨连忙去找人吩咐。
等回来,却又担忧:“若是公子知道了我们私下里头的主张,生气怎么办?”
江风道:“等到了新城,再跟公子禀报一声就是。”
江雨:“为什么不现在说?”
江风闭上眼装晕:“我伤势太重,又晕了过去。”
江雨暗骂了他一顿,这也太鸡贼了!
他又看了看前头谢绚的马车,也连忙闭上眼:我太累了,连着几夜没睡,我也晕了。
两个小厮的嘀咕时断时续,谢绚坐在前头恍若未觉,只是在马车拐弯的时候,吩咐车夫停一停,车夫不知原因,听话的停下车,谢绚伸手掀开帘子,正好看到不远处路中间的那一堆突兀的堆叠成了小山的石头。
他盯着那堆石头看了良久,放下车帘淡淡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