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兵将信送出去后不久,将领就收到了太子要求撤军的密函,他立即带领大军撤离。
吴修良见太子大军撤离,可算是松了口气,城内正值多事之秋,鼠疫也不知道多久能控制住。
能把大军弄走,他心中也踏实了几分。
城内除了百姓,还有很多将士染病,一旦开战,他们连两万兵力都凑不足。
太子大军是在第五日撤离的,吴修良赶紧将消息禀报给楚玄胤。
他赶到隔离区的时候楚玄胤正在帮着唐蓁蓁熬药。
之前百姓闹腾得不行,费了那么大劲才把他们弄去隔离区。
短短五日,他们已全部安静了下来。
这会已经吃过午饭了,大家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都很自觉地戴着口罩隔着一人宽的距离有说有笑的。
要是不说,根本就不知道这里住的都是染上鼠疫的人。
吴修良就隔着低矮围墙呼唤楚玄胤:“六皇子,属下有要事要报!”
楚玄胤听见他的声音,停下手中活计,侧头看向吴修良,不急不慢道:“是不是太子大军撤离了?”
吴修良吃了一惊,愣了一会才回道:“六皇子,您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玄甲卫兄弟告诉您的吗。”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楚玄胤回过头,拿着扇子继续朝炉火扇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城外马蹄声纷乱无章,若是援兵抵达,应是整齐有力,这一听就是大军在撤离。”
吴修良双手重重一拍,激动道:“诶,六皇子,您当真是料事如神!”
百姓们听闻太子撤军,也欢喜得不行。
虽然大军迟迟没有攻打进邺城,可只要想着城外还驻扎着一支可能要他们命的大军,心中就像扎进一根刺般不舒服。
这下好了,他们的病症一天天缓解,还听到这样天大的好消息。
这几日,在经过几次检查下来,城内感染鼠疫的百姓已经全部被筛选出来。
重症病人在灵泉水的辅助治疗下症状也已转轻,再将养上七八日也能彻底痊愈了。
隔离区的情况已经完全趋于稳定,只需要配合药物治疗即可。
唐蓁蓁觉得是时候离开,可以去继续监督邺城建设情况了,毕竟当初设计草图的时候花费了她那么多时间和心血,她也想看看自己一手规划的城市设计成什么样了。
不待她和楚玄胤开口,就有百姓凑到她和楚玄胤跟前,笑眼盈盈地对他们说道:“六皇子,六皇妃,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大家伙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回去忙你们的了。”
百姓之前不愿意来这里,是担心没人管他们,任他们自生自灭。
可这段时间下来,楚玄胤和唐蓁蓁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那是打心眼里关心他们的。
就拿前两天来说,有一个病重的大爷吐得不省人事了,浑身上下都是污秽物,身边人都嫌恶心不愿上前。
大爷家中又只有一个孙子,没有其他家人在身边照顾着。
楚玄胤二话不说,背起大爷就去找唐蓁蓁。
救治及时,大爷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试问,一个高高在上的六皇子都已经体恤百姓到这种地步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他们相信,哪怕他和唐蓁蓁不在病区了,也一样会安排手下的人好好照顾他们。
唐蓁蓁没想到这些百姓居然主动请他们离开,可听到百姓对她的称呼,她皱紧了眉头。
“各位乡亲,你们在说什么胡话呢?我和六皇子尚未婚配,我怎么就成六皇妃了,还请你们休要胡说!”
唐蓁蓁的反应很激烈,可楚玄胤就像没事人一般,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有个大娘抱着手,一副看戏的模样:“抽个时间成婚不就成了?”
“大娘,您别瞎说!”唐蓁蓁有些汗颜,她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大娘完全会错意了。
看着唐蓁蓁有些紧张的样子,楚玄胤一副看戏的样子等着她接下来的回答,他想知道她对做他王妃这件事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唐蓁蓁看向大娘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大娘,你见过大周国历史上有哪位皇子的正妃是个农家女吗?我与六皇子身份有别,何况我对他也没有那个意思,我与他的关系就像携手并肩作战的好兄弟那般,这种不着边际的事你们以后可别说了。万一哪天传到皇上耳中,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妇人一下噤了声,用手捂住了嘴。
抛开身份和地位不说,他们单纯就是觉得六皇子和唐姑娘极配,六皇子对唐姑娘的特殊关爱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刚来那一两日,唐姑娘因为染病彻夜不能眠,加上这段时间天气不太正常,夜晚时分竟如酷夏一般炎热,让人睡不踏实。
好多百姓都看见了,六皇子就拿着个小扇子替唐姑娘扇风,硬是这样守了好几夜,彻夜都不合眼。
要说六皇子对唐姑娘无意,谁也不信。
可一听有可能犯杀头的大罪,大家都不敢再调侃两人了。
六皇子现在虽然背着个谋逆的罪名,可谁知道这罪名是真是假,万一他哪天洗刷干净冤屈回了京城,说不定还真饶不了他们这些嚼舌根的呢。
唐蓁蓁拿身份来说事,也是想吓唬百姓,要是任由他们这样说下去,以后她和楚玄胤该多么尴尬。
听见唐蓁蓁说对自己没意思,楚玄胤心中极为不满,不屑地冷哼了声:“这样就好,我还怕你赖上我呢。”
他将头扭向一旁,带着几分傲娇神色,不再看唐蓁蓁。
见两人都恨不得与对方撇清关系,围观的百姓挠了挠头,难不成真是他们会错意了。
这几日,鼠疫被遏制,唐蓁蓁的身体也已痊愈。
她将病区交给几个信任的大夫管理,自己则跟着楚玄胤一起去监督新城建设进度。
这段时间,在唐蓁蓁的代理下,大家应对鼠疫都不慌不忙,已经摸索到了经验。
被唐蓁蓁委以重任,几个老大夫也不似之前那恐慌,欣然接受了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