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胤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调侃道:“怎么只要是穿黑衣服的你都觉得不是好人,当初你也这样想我来着,事实证明我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大好人。”
唐蓁蓁略作沉吟,缓缓说道:“总之我的直觉不会出错,小心一点也好。”
楚玄胤点点头,表示赞同。
现下他还没有把邺城的情况摸清楚,也不知道有多少躲在暗处的人想要他的性命。
去客栈之前,唐蓁蓁带着楚玄胤和谢七去了一家成衣铺挑选衣服。
毕竟他们现在是有银子的人了,要是还穿着粗布麻衣,用银子的时候倒是会引人怀疑。
在选衣服的时候,根据楚玄胤的气质,唐蓁蓁下意识给他挑了一身银白长袍。
他之前被唐蓁蓁涂得灰扑扑的脸已经洗干净,此刻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五官俊美,姿态雅致,贵气难掩。
唐蓁蓁一时看失了神,没想到楚玄胤认真打扮起来还是人模狗样的。
掌柜也看得双眼发直,连连称叹:“小娘子,你夫君这模样当真是俊秀无双,世间难寻!”
楚玄胤对唐蓁蓁的反应以及掌柜的称赞很是受用,他微微颔首,示意唐蓁蓁:“娘子,还不赶紧给为夫付银子。”
掌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原来是个吃软饭的臭小子。
可唐蓁蓁却摇了摇头:“不行,重新换一套。”
她又挑了一身黑色锦袍给楚玄胤,强迫他换上。
白色系的衣服实在太衬他的气质了,他就穿成这样在大街上招摇,太容易吸引人的注意了。
可等楚玄胤换了黑衣出来的时候,唐蓁蓁沉默了,还不如不换。
黑衣给他的俊美平添了几分疏离,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美感,反而衬得他更加贵气。
唐蓁蓁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果然好看的人哪怕披麻袋都丝毫影响不了他的美貌。
楚玄胤走到铜镜边,打量了一下新换的衣服,唇角微微勾起,看起来十分满意的样子。
“唐蓁蓁,我觉得黑色这套就挺好的,你可以付钱了。”
唐蓁蓁撇了撇嘴,眼神有些一言难尽,她对上掌柜视线的时候,掌柜也是一副无语凝噎的神情。
“掌柜的,你那边挂着的两个络腮胡可以一起卖给我吗?”唐蓁蓁指了指架子上挂着的胡子,问道。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要这种东西作甚?”掌柜虽是这样说,但还是走到架子跟前将胡子拿下来,递给了唐蓁蓁。
这是他表兄卖艺表演时候用来装扮的络腮胡,他表兄已经不干这行当了,留着也没用,既然这姑娘开口,不如索性卖给她算了。
唐蓁蓁接过手里的络腮胡,抬起头,微笑着说:“我夫君模样俊美,给他戴个丑胡子遮遮样貌,免得引来莺莺燕燕,我招架不住。”
掌柜眼底的嫌弃之色更深了,怪不得这男人敢这么嚣张,原来是自家小娘子宠的。
唐蓁蓁又替谢七挑了件深蓝色素面直裰,替她选了条普通的月牙凤尾罗裙,三件衣服两副络腮胡一共花了三两银子。
趁着付钱的时候唐蓁蓁数了数,刚才在医馆碰见的黑衣人一共给了她十两银子,她现在手中还剩7两银子。
买衣服要稍贵一点,住客栈日常开销要少一点,这点银子足够他们在邺城歇上好几天了。
三人在成衣铺里换好衣服就出门了,楚玄胤和谢七老老实实将络腮胡给戴上,走在路上,唐蓁蓁终于感觉踏实了几分。
现下想找邺城找家客栈落脚十分不容易,流民涌入,有好些手中尚有积蓄的不愿去和流民挤棚子,都选择来客栈暂时歇脚。
邺城大大小小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人,唐蓁蓁一行人走了好几条街,才勉强找到一家背街比较偏僻的客栈。
像这样的客栈,平日只需要100文铜钱就能住上一间还不错的客房,可现在就连最差的客房也要500文一间了。
他们去的时候已经只剩两间最差的客房了,唐蓁蓁立刻就定下了,再晚一步说不定连最差的都住不上了。
唐蓁蓁一口气续住了三天,三天两间客房不过也才花费三两银子而已,她手中尚有结余四两银子。八壹中文網
而且她空间里的药材多,根本就不用担心赚不到银子。
付完钱以后,客栈伙计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客房。
唐蓁蓁就走在伙计身后,前方视线被遮挡,刚走上楼梯迎面就走来个人重重地撞了她一下。
她重心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跟在她身后的楚玄胤赶紧搂住了她。
“没事吧?”楚玄胤皱眉担忧地问道。
唐蓁蓁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胳膊,柳眉轻蹙,微微摇了摇头:“没事。”
待看清眼前之人是谁后,唐蓁蓁和楚玄胤同时沉声吼道:“道歉!”
王婉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唐蓁蓁,他们一家人刚把东西放好准备下楼吃点东西,她远远就看到唐蓁蓁,觉得气闷故意快步走上来撞了她一下。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们犯得着这么凶吗?”王婉清嘟囔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唐蓁蓁欺负她了呢。
唐蓁蓁眸光沉了下去,她轻轻挣脱楚玄胤的怀抱,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朝王婉清撞了去。
“啊!”
伴随着高亢凄厉的女声,王婉清被撞飞到墙角。
唐蓁蓁不徐不慢地走到王婉清跟前,居高临下以一种愧疚的姿态看着她。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唐蓁蓁声音软糯,语气当真像在道歉,可她的眸里却有寒意闪出。
“啊!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贱人!”王婉清捂着腰,歇斯底里地尖叫,眸中闪烁着泪花和无尽的恨意。
楚玄胤走上前,冷冷地看着她:“再敢出言不逊,我不介意废掉你这张嘴。”
对上楚玄胤恐怖如斯没有一点温度的眸子,王婉清将所有委屈都咽进了肚子,整个人被闷气憋得像要爆炸一般,但偏偏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