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玄胤和唐蓁蓁要离开,谢七也赶紧跟了上去。
王员外有些措手不及:“公子,你们才休息了这么一会,怎么就着急要离开?好歹再多休息一会再上路啊。”
可楚玄胤完全不顾他的挽留,带着唐蓁蓁和谢七扬长而去。
“公子!”王婉清着急大喊,可楚玄胤却头也不回。
“我们赶紧跟上他们。”
王员外声音也很焦急,好不容易傍上的大腿,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他命令全家一起收拾东西,打包好东西后将包袱背在身后,抱起小儿子就赶紧朝楚玄胤一行人跟去。
楚玄胤三人脚程很快,为了赶上他们,王员外一家几乎是片刻不敢停歇。
只有在他们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们一家才敢稍稍喘口气。
楚玄胤此刻正倚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王婉清走到他跟前,故意装做脚扭到,“哎哟”一声惊呼后略显浮夸地倒在了楚玄胤跟前。
“公子,我的脚好像崴到了,能不能麻烦公子扶我起来。”王婉清泫然欲泣,那副模样看了倒真是让人心生怜惜。
可楚玄胤却扭头看向远处,冷声道:“你再叫大声一点,你爹娘听见你的求救就会过来救你了。”
王婉清的眼泪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双拳紧攥,看楚玄胤的眼神就像看个负心汉一般。
“公子竟这般不懂怜香惜玉吗?就连扶人家一把也不愿意吗?”
王婉清的长相是唐蓁蓁很喜欢那种软糯小姐姐的类型,可这人性子未免太讨人厌了些。
楚玄胤都已经把她拉出来当挡箭的,十分明确地拒绝了她,可她还不死心,纠缠不休,唐蓁蓁这会对她长相的滤镜碎了一地。
她起身走到王婉清跟前,接着蹲下身,语气不冷不热道:“他不扶你,我来!你不是脚崴了吗,巧了,我是大夫,刚好能替你医治一番。”
说着,她将王婉清像翻面团一样翻了个身。
王婉清一声惊呼:“你想干嘛?”
话刚说完,唐蓁蓁的手一紧搭上了她的脚踝,用力一扭,“咔嚓”一声,王婉清的骨头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啊!救命啊!”王婉清痛得五官扭曲,不顾形象地痛哭起来。
王员外听见她的哭喊声赶紧跑了过来,质问唐蓁蓁:“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唐蓁蓁活动活动了手腕,冷声回道:“你女儿不是说她骨头崴了吗?我帮她正骨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就不用谢了。”
“清儿,是这样吗?”王员外将王婉清扶起身,关切询问。
刚才唐蓁蓁使的劲虽然很大,王婉清很痛也是真的,但却没有对她的脚踝造成任何损伤。
所以她现在站起身后,脚踝并无一点不适,她刚想装虚弱喊疼,唐蓁蓁一记凌厉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婉清小姐要是还疼的话,我不介意再给你正一次骨,我这手法祖传的,保证让你筋骨咔咔活络到不行。”
王婉清回想起刚刚那阵钻心的疼痛,脸上挂着苦笑,赶紧回绝道:“谢谢姐姐,我的脚已经不疼了。”
“真的吗?”唐蓁蓁尾音故意拉长上扬。
王婉清心中打了个激灵,赶紧伸出脚在她面前甩了甩:“真的,你看这脚不是活动自如吗?”
唐蓁蓁冷笑了一声:“那就好。”
王员外这下也没有发作的理由,赶紧给唐蓁蓁赔不是。
跟着楚玄胤三人一路走来,王婉清觉得她都要郁闷死了。
这楚玄胤就像块又臭又硬的顽石,不管她怎么撩拨,他都不为所动。
王婉清开始怀疑自我了,之前在县里,只要她一个拧眉,那些贵公子都要为她心碎上半天。
可楚玄胤那样,恨不得她立刻在他眼前消失,眼中哪还有一丝怜惜之情。
但他看向唐蓁蓁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双眸含情,眼珠一转不转,眼神柔得像能化出水。
到最后,王婉清彻底放弃了。
像楚玄胤这样的男人,她估计就是把牙齿全部啃掉,也啃不下来。
王员外一家跟着楚玄胤三人一直往前走,越往前走越不对劲,这不是去天门关的路吗?
他刚刚真是大意了,没有问清楚他们要去哪里,就跟着一起走了。
当前真是骑虎难下了,继续去天门关,那里流民四起,是不是还有叛军捉人。
可再继续倒回山上,又担心再遇上别的悍匪。
是以只得继续硬着头跟上几人的脚步。
快到山脚下,远远望见远处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聚集着的流民,唐蓁蓁只觉得触目惊心,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见唐蓁蓁三人的脚步停顿了下来,王员外朝远处望了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上赶着来这找死,你看这么多灾民聚集,我们家身上还背着粮食,这一出去,估计得被那些灾民撕成碎片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你们吧,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到其它的通关的路。”
王员外将一家人拦下,这里算是比较的安全,既可以躲避流民,也可以偷偷观察附近有没有悍匪,方便随时跑路。
楚玄胤三人也没管员外一家,迈开步子继续朝关门走去。
天门关是一座天然形成的防御关口,关门两旁是高耸入云的峭壁,关口仅能容纳一人通行,想要通关,得先爬上几百层石梯,走到关门处,还得里面的守关士兵打开关门,方可通行。
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天门关从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攻下天门关就可以一举入侵中原。
今日亲自目睹了天门关的险要,唐蓁蓁终于明白为何朝廷宁愿放弃整个西北,也要将天门关牢牢守住了。
到了山脚下,越往前走唐蓁蓁越加生理不适。
路上已经死了不少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有的尸体死状十分惨烈,内脏已经全部被掏空,四肢也都被砍掉。
饶是唐蓁蓁心理承受能力再强,胃里都控制不住地泛起酸水。